我这个人是喜欢吃的,老话说就是嘴馋,嘴馋是因为小时候可吃的、能吃到的东西太少,肚子里缺肉少油的,见着什么都觉得好吃。味道习惯也是有记忆的,小时候熟悉了的味道,就是记忆中的美食,年纪大了,吃的、见的多了不少,但是在饿了的时候,第一想到的还是小时候留在记忆中的食物,而不是经常可以遇到什么大菜。
喜欢吃,吃的机会的就多一些,在北京,或者出差到外地,我都想编者花样找点新奇的东西尝尝。吃喝这东西向来是不入主流的闲事,也总被那些所谓玩命于事业的人所不屑。我没有那么崇高,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能够搞好自己的吃喝,对我来讲就很不容易了;再者说,喜欢吃喝也是一种情趣,至少是对生活内容还有所追求。小民无大事,过好自己的日子怕就是天大的事情了。过日子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吃吃喝喝,因此也就不去追求什么远大理想了。
读过几天书,对生活世俗的东西感兴趣,也就愿意写一点自己的吃喝心得。“食色,性也”,古人告子的话也就是我对生活最高的理解和认识,大概此生的追求也就在这里了。吃喝心得写的多了,有朋友看到后就说,梧桐,你快成美食家了;梧桐你真是个美食家。这样的话听得多了,有时也觉得自己是个懂吃的人了。至于美食家这个称号,无论如何是不敢应口的。
美食家该是有钱有闲有知识有文化、还要对吃很痴迷的人才配得上的称呼。从这几方面看,我是那点也不够格,钱、闲不能说没有,但肯定是不够了,知识和文化多少有点,但是距离家的程度距离可谓大矣。这不是谦虚,而是实事求是。虽然走过的地方挺多的,见过的也算不少,但是只能是喜欢吃和爱吃,这样怎么能成为家?
我之于美食家称呼一是不愿,而是难以附实。不愿是因为成为美食家后,对食物多少就有了一些挑剔,而我则是饿了吃什么都好吃的家伙;二是讲饮讲食不仅仅是能吃,还要会吃,还要有些闲钱,还要有些文化,有些修养,有些耐心,有些细心才行。否则只能是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进步一些,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别。
就我们生活无法离开的盐来说,讲究就多的要命,要想整明白了,时间、金钱、学识等都不能少,否则还真难搞明白。
盐是有味道产别的。川厨爱用川盐,也就是自贡的井盐,就是因为井盐和我们常吃的精制海盐在做菜时产生的味道不一样。川盐能把川菜的味道调出来,而海盐则不行,用川盐做泡菜味道就正,海盐味道则苦。盐与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在大董先生那里吃过一道“青柠海盐牛眼肉”的菜品,海盐是颗粒比较大的那种,但是这种海盐却可以把牛肉的鲜味和汁液完整的激发出来,而普通的那种食用盐则做不到这一点;日本盐的品牌很多,有一种伊豆产的“海之精”盐,号称是未经加热的天然海盐,保存了阳光、海水的精华和营养,而熊本县的“伯方之盐”用的古法制造,内涵矿物质多大八十种;法国的“盐之花”按照美食家的说法是清脆甘香,我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从盐中体会到这样的味道的;南非有一种粗盐,乍尝咸味厚重,余味却是微微带甘;美国犹他州有一种盐,在食家的口中是“鲜甜的很”,用于煮食蔬菜最见其鲜甜本色;
上述这些还仅仅是盐之味道的一小部分,在我来讲已经是匪夷所思了。要想成为一个美食家,连盐都整不清楚,怎敢称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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