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不过是一个我熟悉的城市。
因为爱恋过一个无情的少年,顺带,也渐渐爱恋这无情的大城。
借用叶倾城《武汉不过是一个我熟悉的城市》来开头,是发现,世间有太多的故事如此雷同,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微小的一粟。
印象中的重庆,似乎大多都是在冬天,没有北方那种严厉的寒冷,却是暖阳高照、空气温润。为了逃避房间里的阴暗寒冷,我通常一大早就跑出去,为了晒太阳和呼吸湿润新鲜的重庆空气。喜欢一大早那种炊烟袅袅、夹杂着些许叫卖声、完全重庆化的早晨,却遗憾竟然从来没有起早在街边吃一碗那里真正的小面。
生于北方的自己,常被人误认为是南方人,而自己确实只见过松花江的滔滔,就以为那是全部对江的印象了。在朝天门码头,这个重庆的标志性地点,第一次见到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的神奇景象,才深刻体会到重庆人对家的爱恋与渴望。两江之水的汇流,两种颜色的交融,正是重庆人与这座山城难以割舍的水乳情深吧。因为曾经共同饮过这一江的水,即便天涯海角,也都能用熟悉的乡音交流。每个重庆人身上,都有着这个城市的烙印,都带着对这个城市的自豪。我羡慕他们,能为一所城市这样痴迷和骄傲.
小时侯,喜欢看记录片,尤其是对南方古镇的描述,总想象自己有一天能踏上那古老而爬满青苔的青石台阶,细笑着穿裙打伞,听老屋檐的雨水滴答,与叫卖的老妇搭话。经常恍惚间感觉自己前世一定是个南方女子,不然怎么会对南方的景致和感觉如此熟悉和喜欢?即使今生投在广漠而凌冽的大北方,也还是抹不去身上曾经的痕迹。
走在瓷器口的古街上,仿佛曾经的记忆就如潮水一般迎面涌来,那熟悉的青石台阶、沧桑的青苔墙壁、路边随意摆放的花草、劈竹子的大叔、破旧发黄的招牌,怎么都象已经与我很熟悉一般?路边的小店,是我最喜欢一一浏览的地方,每一个店里似乎都藏了太多的宝藏。一条石头的手链、一块质朴的披肩、一幅木雕的太阳图腾……都是与这条古镇如此契合的装饰品。还有那麻花的飘香、豆花的滑嫩、鸡杂的麻辣、甘蔗水的甘甜,光声色影的让这条著名的古镇成了一幅活动的图画,如电影一般刻入我的记忆,永远抹不去了……
有水的地方,就有滨路,无论是滨海还是滨江,都是人们向往的聚会胜地。南滨路的夜景和餐饮,是重庆人的骄傲和最爱。三两好友相约去那里喝夜啤酒,一边是嘉陵江上隔岸的璀璨灯火和夜行的游船,一边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冰镇的山城啤酒,家乡话加上幽默的言子,调侃一下时下的新闻和生活,是怎样的一种惬意与安逸?只需看看那一张张被热气和酒精催红的脸颊就可以了解了。
第一次见到穿梭于露天酒桌间卖唱的,也是在南滨路,因此让一首忘记名字的歌成了那里的声音标签,一但听起就会想起当时的人、当时的景和当时的心情,所以说歌声能唤起记忆一点都没错。后来,在京城著名的韩国人聚集区也经历了类似的场景,鸭脖子和回锅肉的麻辣鲜香透着对武汉和四川的景仰,歌声亦然。
说起吃,重庆人如数家珍。曾经红遍大江南北的重庆火锅、水煮鱼、毛血旺、歌乐山辣子鸡、冷锅鱼、香辣蟹、烤鱼等,都是外行人才提起的名词。这里流行的有:鱼头火锅、蟮鱼火锅、洞子火锅、鹅掌火锅、羊汤锅、南山泉水鸡、黔江鸡杂、干烧青蛙、耗儿鱼、江湖菜之兔脑壳鹅翅膀……一年一种新花样,一阵一个新潮流,以重庆为中心,席卷翻滚着流行到南方北方去。重庆,简直是中国美食的米兰。
提到重庆,怎么能不提起解放碑呢?这个过去用来纪念胜利的碑牌,已更多的被重庆人用来指代市中心的繁华之地,也是年轻人用来约会和打望的固定地点。大都会的电影和爆米花、纽约纽约的米萝咖啡、街边的串串香和酸辣粉、后街花市的大把马蹄莲……都构成我对这个地方的美好印象。都说要看重庆的美女,最要去的地方就是解放碑,这话一点都没错。一眼望去,满街的时尚女性,从学龄前儿童到风韵犹存的娘娘(读一声),真的都是气质与美艳并举的。
如今的重庆,城市建设的推动,简直是日新月异。即使见识过上海著名的“克林顿弯”的夜景,也一样会为重庆飞架山间的路桥所惊叹:左边是有着房屋和绿地的深谷、右边是高耸入云的大厦、前边是横穿而过的江水,后边是绿树丛生的高山,没有哪个城市能够同时拥有这么丰富震撼的景观了。
不仅如此,重庆人天然的幽默感和食色本性,也在城市文化推进中始终走在国人的前列。做露天沐浴广告的半裸美女、钉子户传奇、疯狂搞怪的洋人街、可能成为吉尼斯之最的整条涂鸦街,都将重庆人的大胆娱乐精神演绎得淋漓尽致。
对重庆的记忆太多太多,岂是小小一篇文章能容得下的?把对这个城市的爱和对一个人的爱分开,就可以继续安然的享受这个城市的魅力。不想把他想成那只产下无数菜青虫的蝴蝶,也不想让他来啃食我未来的葱绿岁月。重庆,不过是一个我熟悉的城市。
我爱这座无情亦有情的大城。谨以此文献给重庆直辖十年,特此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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