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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舒服地站在塘边,吹清风,看荷花,守候鹭儿起落。
黄苇鳽,小小鹭儿,貌不惊人,可就是比白鹭与夜鹭们更加叫人牵挂。
云在天上奔跑。蒲塘与荷塘黑魆魆,勉强能辨出影印暗花效果的叶绿花红,沉郁幽深地美着,比明亮时更有味。鸟儿在黑暗中鸣叫,四喜儿,山鹪莺,黄苇鳽和黑水鸡,有时加上灰喜鹊,乌鸫偶尔也来两声。蒲叶摇动若墨写的风竹。
看到它了,看到它了。可我看不到。它在蒲脚下挪动,露出眼睛了。我还是看不到。
我的眼睛真不管用。
后来它飞起来,浓黑背景中一个黄色鸟影,信手拍去,一团模糊。
这时下雨了。
雨是刷下来的。构树叶沙沙响。下得很密。感觉像在落墨汁。落到身上却不会染黑衣裳,依然透明。走几步便是一个屋檐,且躲进去,这就不必撑伞。还能接着看塘看花看鹭。雨下了不久,就能听到荷叶倒水声了,晔啦哗啦,此起彼伏。一只鹭儿飞起在雨中,墨意晕晕,移向天外。只能看着,拍不了。天风浩荡,碎雨清凉,要不是护相机,真想在雨中科头走几步。
雨势稍歇,方从藏身处走出来,沿着小堤回家。
看到了大湖。这才发现天水之间像被打翻了墨水瓶,浓浓淡淡的墨汁淌了一世界,墨色之间彼此洇着,沁着,渗着,染着,晕着,浸着,纠结着缠绕着,幻化无穷,汹涌而壮阔。直是让人惊叹。不远处垂了雨帘,扯着闪电,还会下大雨。本欲加快脚步。想想还是算了,照旧缓缓地走,安步当车。
这时候若有人从对面看过来,会见墨水淋漓的大写意中伸出一条蜿蜒小堤,那个在堤上踽踽独行的点景小人,就是我。
我无法到远远的对面去拍自己,默默在心里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