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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从绿树下过。
为绿低头,太应该了,因为绿得那么好。
形容绿的词儿多极了,可我就只想给它一个好字,所有的形容,都在好里头。
树叶间的果儿,熟透了。
橙黄果儿,油油润润,特别诱人,想摘下来往嘴里扔。其实说它橙黄不大准确,应该是枇杷黄。较之橙黄,枇杷黄敛一些,一般而言我更喜欢低调收敛的色彩,略哑才好。但如果它被叼在一只黑雀子的喙中,就黄得鲜艳了,是被雀子的黑羽衬的。因为有黑来压制,这会儿的高调黄也就恰好,看上去很舒服。追着一只叼着橙黄果儿的黑雀子想给它留个小影,没追上。它迅速隐在一片琉璃瓦后,不见了。
直呼可惜,因为画面太美。若擅丹青,回家真该凭记忆落到宣纸上去。更或者落到瓷上。惟瓷的釉色方能还原那样春鸟衔春果的美妙质感,并且能将它放成一件古董,传之久远。
又来一只,还是没追着,钻到杜鹃花丛中去了。
杜鹃花正开得好,晃眼的红。
想那鸟儿在花丛中享用春果的情形,就觉得它活得滋润。
雀儿们在樱上聚餐。大家说是樱桃,就算是吧,不过没有那么红。红了樱桃,那是樱桃才有的红,别的果子配不上。黑雀子不用说是乌鸫。乌鸫最爱在溪边啄蚯蚓,喂小乌鸫。不曾想也爱吃果果。可以理解,这果果看上去就好吃。灰喜鹊成群结队而来,一边吃,一边喳喳,一边腾挪跳跃。树上但凡落了几只灰喜鹊,就像起了风,树枝儿不停摇晃,很难静止。自然少不了白头鹎。这鹎儿只要看到好吃的便绝不放过,一定要飞过来插上一嘴。咭咭瓜瓜,引来很多同伴。满树鸟儿,闻其声,不见其形。果儿偶尔漏下鸟喙,砸在人头上,轻轻碰撞,很有趣。
有人招摇而过。哄然飞起,原来一团春绿中藏了这么多贪嘴的家伙,不知道的被唬一跳。
春绿如水。每天早起,出门在绿色中洗个澡。
一天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