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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槐开花了,一嘟噜一嘟噜的淡绿花儿吊在浓绿中。
其实是白花。但洋槐树中一笼统地绿,连人都被映绿,白花自然免不了染了绿意,做不到纯白。
我的记忆里,国槐花可能要更白一些,绿色愈重,它反而愈白。
国槐还没开花。
我不大认得树。枫杨开花,所以认出枫杨;洋槐开花,于是认出洋槐。梓树将将生叶,认得它是因为去年的果荚还挂在梢头,像挂了一些干豆角,不许你不认得。楝树也是,挂些小圆果子,枝形特殊,比较好认。梓楝们生叶也晚,都才发出极嫩的新叶,枝头三两片。
有些树至今焦枯,不知是否活着。
小雀在枯枝间觅食,想来还是有生命的,只是苏醒得慢一些。
尚未苏醒的树,都看不出是什么树。
春暮,倒是该醒醒了。
洋槐和枫杨皆临水而生,高高大大,荫蔽了半边渠。渠的坡岸,大树之下,一年蓬开花了。
水边的一年蓬,不多几棵,亭亭而立。很快就会连成一大片,成为没有独立姿态的群花。盛花期的一年蓬是很夸张的,花儿开得又多又密,最是撩蜂招蝶。清晨初开,花色淡淡粉红,然后转白。常有人错认它为雏菊。也对,它的确分属菊科。
它是最典型的路旁的野花。
它又叫女菀,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春夏之间是它。到了秋天,在它曾经开花的地方,会开出同样又多又密的蓼花儿,也是淡淡粉红,略偏紫,也是路旁的野花。一直到初冬才慢慢谢去。
野路子的我,就喜欢这些野花儿。
看到一年蓬,就知道春事将了。
就想起许多往事,童年的,少年的,壮年的,老来的,与它相关的生活片段。壮年记忆最模糊,人在那时候,心中不装闲花野草。
所以站在水边,看着在春光中欣然开放的它们,愣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