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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看网拍,信手拍下一只小笔筒。晚清之物,绘一美人。拍完感觉太冲动,看图草率马虎,不仔细,见绘了美人就毫不犹豫下手。一旦东西拍到手了,冷静下来再看,心理起了变化,即发现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未免郁闷。及至笔筒寄到,折包上手,看实物又和看图大不相同,照片上看似不如意之处,原来并无问题。实物瓷细釉美,一个拈着红花的小可人儿画得相当有味。用清水洗净抹干,拿在手头把玩,心中欢喜。
背面题字,艳褰西施。什么意思呢?西施不用说,我们都晓得是四大美人之一,真正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费解的是艳褰。只好理解为美艳飘逸。美艳飘逸的西施,即是这瓷上美女。不过我觉得不像。因她被画成娇憨可爱的邻家女孩了,似不合西子身份。又想,西子当初浣纱时,可不就是个邻家女孩吗?所以这样画也对。总之不管是否合西施身份,美丽可爱就行。一个小小玩器上的画儿,怎可拘泥。
作者署款文伯,没见过。干支款正好是我的本命年,所以这美人活该归我深藏。
小家伙恰恰一握,正好拿在手中日夕把玩。我天生有把玩旧物之癖。以前以为人人都有,后来发觉并不是,大多数人没有。此癖不过极少数酸人骨子里头带来的先天毛病。旧文人似乎有此毛病者甚多,新文化人似乎被时代治愈,已然不好此道。我想说的是,把玩旧物确实是一种好毛病,因为人手上的肌肤会发生饥饿,会渴望抚摸什么。那么最适合抚摸的恐怕就是这些老东西了,竹木玉器,包括细瓷。画美人的细瓷,更是此中翘楚。
镇日摩挲,总要染些腌臜气息。每日清晨便用温开水淋它一淋,晾干。这时候的它拿起来便洁净清爽,有淡淡的香。随季节变化,清明前后,是海棠香。谁说海棠无香?有的,你嗅不出而已。有些香逼人而来,有些香隐在春深处。隐香须用心嗅,和鼻子关系不大。
又说玄了。
好吧,就是把玩,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