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这样，范陆被齐丽丽看上去像半是利诱半是强迫地拖去了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某个小镇。此镇以前默默无闻，去年冬天开了几家羊肉馆，请的厨师手艺确实独特，烧出的羊肉不但没有南方人厌恶的膻味，反而有股透骨子的清香。于是一炮打红，名声显著，连省城的头头们都慕名赶过来品尝。他们找了处装修古朴的酒店，坐下来就点了爆炒羊肚、酸菜羊肺、清蒸羊腿、羊杂汤等几道菜，再配上半斤花雕老酒吃将起来。大概因为羊肉热性大的缘故，再加上黄酒放入生姜红糖炖过，刚吃到半途，范陆就面色酡红，头脑醺然，脱掉件外衣倚靠在椅子上连连抚摸肚子，说真的是养胃，暖洋洋一片。齐丽丽也有些醉了的样子，有意无意说：“羊肉可是真正壮阳的良药，催强性欲的”。范陆打了个嗝说：“你年龄不大，倒是懂得不少，我就没听说过”。齐丽丽意态昏沉地说：“我头晕得紧，咱们上楼去歇息片刻，再让你的司机来接”。酒意上涌的范陆无暇多想，点头同意了，两人一前一后边撞边扶地爬上了餐厅后面的客房。
进了客房门，范陆刚坐下来不久，齐丽丽就投怀送抱过来，硬是死劲地贴住他的挤入身下的座椅中。范陆被这团肥硕肉体围裹住，刚想开口说话，但随即就被她的双唇堵死了，出奇灵活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仿佛蛇一般的游走。范陆使劲往外推这位过度丰满的女人，但苦于为木椅所困，分拆不得。如此纠缠了十数分钟，他好不容易才侧脸闪过她的狂吻，擦拭掉满嘴的唾液，说：“干什么，算勾引还算强奸啊”？
齐丽丽一脸的媚笑，说：“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都算行不”？然后，她就起身离开椅子，蹲下来拉开他的裤子拉链，掏出那东西含在口内预热。范陆立时觉得浑身的血液猛地升腾上头顶，双腿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他站起来，扶住她的头，狠命地在她的嘴里抽送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高潮，也不容她躲让，直接全部泄在了她的口中。完事后，齐丽丽手抚胸口，伏在痰盂前阵阵干呕，范陆就不怀好意地笑，假装歉意说：“对不起，真的是熬不住了，以后有机会再补过你”。
半小时后，赵益开车来接他们俩回城。齐丽丽犹未死心，在后座伸手去摸范陆的裤裆，但确是软绵绵毫无起色。范陆摇下车窗，点起根烟来抽几口，说：“别忙活了，回去是我去许运田那儿坦白呢，还是你去我老婆那儿哭诉”？“说什么呢”，齐丽丽一脸的不快，低声道：“我是真心的，你怎么这样说”？“不，我这是以防万一，在那儿我们都做错了事情，后果难料啊”，范陆面带丝忧虑说。齐丽丽用力握住他的裆部晃了晃，口气坚定道：“放心吧，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能泄露的”。
回城当晚，范陆就极度地后悔起来。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自感这次错误不可原谅，可能引起后果的严重程度决不亚于以前和欧楚的那次。他手搂住张影暗下决心，不能再和齐丽丽这个女人纠缠，平时瞧她也是非常精明的一个人，今天却表现得像个弱智，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他的这个如意算盘一踏入现实便告瓦解。次日上班不久，齐丽丽就摸上门来，手提一盒滋补营养品放在桌上，说是好好慰劳他。范陆矛盾着想岔开话题，但她却是锁上门直奔主题而来。范陆低声连喊不行，此处绝非方便之地。可她却置若罔闻，褪去裤子分开双腿坐上了他的膝盖。时值春暖花香之际，虽是上午，但办公室内却融融暖意一片。范陆避无可避，只得咬咬牙采取了主动姿势，将邢丽丽架在豪华真皮的大班椅上一场舍生忘死地大干。
中午快下班时，吴天规打来电话，约范陆去市中心麦当劳旁刚开张的乡土菜馆吃饭。范陆特地吩咐赵益随自己一起前往。到了菜馆里落座后，吴天规看了看赵益问是谁？范陆介绍说这是自己新配的司机，各方面都不错，是个很只得信赖的人。吴天规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接着叹口气说屠天国那边正忙着扩大规模，要将海天公司纳入他的云天集团，待机上市。范陆说那蛮好吗，有机会我的市政公司也投奔过去，大家在一起不是更有发展前途？
“嘿！你不懂的”，吴天规一脸的懊丧，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我还是想做我这个海天公司老板合适”。“既然这样想，那就保持原状”，范陆顺他的口气说道。吴天规连连摇手，说：“海天不是市政，没有任何借口可言”。“那你让我来是……”？范陆疑问道。吴天规反而有些犹豫了，吞吞吐吐着说：“屠总和你的关系很深，你能不能劝说他暂缓一下，等到明年行不行”。范陆有些为难道：“这件事难度是否大了点，就怕屠天国不给面子”。“不，他平日在我们面前总是很尊重你的，我想试试看”，吴天规坚持说。
无奈何，范陆只得硬起头皮去作说客。吃完午饭，就去了云天。此时，屠天国正在午睡。范陆知道他的习惯，便让赵益陪着坐在会客室内聊天。赵益自从来到公司上班后，沉默寡言，但体态却是比卖香烟时胖了许多，面色也红润起来。范陆打趣说市政公司真是个催膘的地方，新来的人几乎个个都养肥了。赵益有些腼腆笑道主要是人没有过去那样苦累了，再加上经常有饭局，所以胖了是肯定的。
“但是”，赵益意态诚恳地看这范陆，问：“我总是弄不清，你为什么这样照顾我，从拆迁前开香烟店时开始，我就发觉其中必定是有缘故的，能告诉我吗”？范陆迟疑了一下，说：“实不相瞒，你的长相非常酷似我一个已经病故的朋友，过去，我们之间的关系极好，经常念起他，那次买香烟初见你时，真的是吓我一跳”。“真的是很像吗，他叫什么名字”？赵益问。范陆盯住他又仔细端详一气，颔首道：“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难以分辨，他的名字叫方进”。
屠天国的午睡两点左右结束，大约是刻意打扮过，出来时衣冠笔挺、发型整齐，神采奕奕，似乎是刚参加过什么重要会议一样。见面后，范陆倒也没客套许多，直接将吴天规的想法说给屠天国听。屠天国微微一笑，说：“吴总既然不愿意加盟，我也不便勉强，他请你来说，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带句话给他吧，就说以后他好好去搞海天，云天的事就这样结束了”。
当范陆把这句话传递给吴天规后，他闷声沉默了一阵子，突然从中悟出了一丝意味，脸色立刻刷白，忙不迭地拿起电话打给屠天国。在电话里，他紧张得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屠总吗，我是吴天规，上午范总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不想加入云天，只是海天还有些财务上的问题要解决，现而今先搁下，晚上我就去你那儿，商谈海天加入云天的详细事宜”。然后，他放下电话冲范陆尴尬地笑道：“没办法，只好拿你作借口了，别生气”。
范陆又好气又好笑，没言语，只是恨声闷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