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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小说《掘墓时节》(十)

(2006-05-02 19:12:11)
(十)
过后几天,范陆硬逼着自己沉住气,等候屠天国许诺的实现。他佯装漠然之态,每日上午呆在办公室内看报,下午就去附近的洗浴休闲中心高卧,黄昏时夹着皮包和众人一起下班,丝毫看不出其人有升迁或得到重用的希望。头几日,在休闲中心大厅里,范陆被办公室同事齐丽丽发现了,那女孩一个劲地要求他请客买单,他被纠缠得是在没辙,便答应了,谁知她竟然一气掏出了近千元的账单让他签字。他哭笑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签了,完后便拿着这叠包含有美容护肤、按摩、烫发等诸多项目的单据躺在那儿出神,好几个小姐来拖他下去按摩,都被他恶语呵退。以后,范陆吸取教训,坚决不去有女性进出的区域,只歇息在没有异性服务的普通包间里,并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消费单据去服务台换成招待费用发票,待有机会时把它们报销掉。
就在范陆耐心静候佳音时,屠天国所言之事正一步步潜移默化地成为事实。虽然还没有什么正式消息,但市政公司内部已然纷纷传说近期将有重大的人事变动,范副主任即将升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成为这家资产数千万的大型国企的实权人物。范陆仍是浑然不知的模样,每日里或是在办公室内闲坐,或是慢慢踱步出去沿着外面围墙拐入休闲中心,选择在水中或蒸汽房里放松自己日益紧张的心情。
公司里最先向范陆报喜讯的居然是那个娇嗲过人的齐丽丽,下午,市建委和城建局的有关领导就通知范陆过去,正式下达了有关任命。范陆当时站在走廊里,望着齐丽丽那殷勤的神态,心里大喜过望,但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下楼离去了。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办公室里立刻就仿佛炸开了锅样,沸腾起来,从各种角度论说这次意外升迁的可能原因。
次日早晨,范陆在公司总经理王可仁的陪同下前往自己的新办公室,人事科长手拎着范陆的私人物品紧随其后。范陆力图使自己的心态变得平稳,抑制住激动步向新的岗位,前段时期的阴郁心情,像置放在雨天里久久难以干燥的衣服样,一经阳光的暴晒,潮湿很快就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晚上下班回到家中,范陆告诉小朱自己升职副经理,以后家里的很多事都要她忙了。小朱惊喜地问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有没有派车给他?范陆说有,是辆桑塔那。小朱撇了撇嘴说:那你得换换车,至少也得是帕萨特或者本田雅阁,市政公司是家大单位,这条件算什么?范陆哼了声,没多说什么坐下来吃饭。
以后一连几天,范陆出门上班时,小朱都伏在窗口往下目送他弯腰钻入楼下等候的轿车,然后才重新坐到梳妆台前继续自己的仪容修饰。从深圳回来后的这段日子,她和上司徐孟的幽会已经渐渐稀少,徐孟似乎对于此种偷情的方式丧失了激情,有时即使在一起做爱,也是很快就草草收场,颇有些心不在焉。小朱就自己这段风流隐私对于丈夫的保密程度,抱有很强的自信。她心目中的范陆,是个非常懒得去关顾生活细节的人,常常坐在客厅沙发或书房的皮转椅中,像个颓废者样整日里吸烟、喝茶、翻书。她全然不知,正是由于她的缘故,才使得范陆以如此的方式打发生活。而她同样也不知道,范陆之所以装聋作哑,是因为忌惮过去同她小姨间的关系已为她所掌握。
其实,小朱与徐孟发生私情后不久,就将这件事看得淡了,而且近两年来也不曾与小姨碰过面。她隐约听说纺织厂破产后,小姨随姨父去了广州,连逢年过节都未回来。前不久,她还有意无意将这事说给范陆听,范陆心不在焉地一笑,好像脑子短路样,连丝毫的预期反应都没有。
对往事已经麻木的范陆早已无怀旧之心了,他正深陷于现实的泥沼中殚思极虑,绞尽脑汁。他目前的心思在于屠天国谜样的出现,以及他对自己职务升迁所作的帮助背后的用意,还有,就是那个至今生死不明的老情人欧楚。范陆一想到欧楚,心里不禁便有惧怕之意,他联想起她的秃头老公以及其人亦与屠天国有着难以明析的关系,感觉到其中的蹊跷。他想,得找个机会去彻底了解一下此事的究竟,不然,自己可是没有心思去安然享受屠天国提供的看上去似乎是雪中送炭的帮助。
范陆上任新职后的第五天,他决定宴请屠天国,就他在此事上的鼎力相助予以感谢,并想趁机弄清楚幕后操作的真相。宴请地点仍然是选择在西尔盾酒店,但是范陆自我感觉却有了极大的变化。以前,他总是被请的赴宴者,且身份低微仿佛有蹭饭的嫌疑,而如今,他凭借着市政公司实力派人物的资格,自然是略略有了些趾高气昂的意味。但是,这种意味碰到屠天国时,便告荡然无存。就像他那辆半新的桑塔那放置在屠天国的大奔旁所形成的场面样,不可同日而语。
但屠天国在范陆面前倒是显得很谦和低调,甚至在一刹那间,范陆差点怀疑他是否为自己的事情出过力。俩人坐在包房里,起先的近四、五分钟的时间里,居然均保持了沉默,双方竟一时想不起该用怎样的措词来谈及眼前的实际事务。后来,还是屠天国反客为主般先微笑道:“新环境还是不太习惯罢”?范陆愣了一下,说:“还好,正适应着呢,反正那些大多数琐碎的事也不要我亲自处理,由底下人去办就行了”。屠天国点头赞同道:“做领导就是这么回事,只抓大事,小事不问,你也在机关干好几年了,这道理自然是该烂熟在胸的”。“不过……”,范陆措词谨慎地思忖着问:“我想知道我这件事情上,你到底动用了多大的力量”?屠天国很深刻地看了一眼范陆,说:“哦,并非如你想像的那样兴师动众,只不过麻烦方市长给建委和城建局的一把手挂了个电话而已”。范陆会意笑道:“怪道如此,请了方市长出面,自然是水到渠成了”。“上面的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还是实力使然吧”,屠天国淡淡的表情说。
这段晚宴,在俩人的边谈边聊中一直延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告结束。完后,屠天国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告辞上楼睡觉去了。范陆离开酒店后沿着广场外的大道走了段距离,忽地省起不须自己打的回家了,忙掏出手机打给先前送自己来的司机。不一会儿,那辆桑塔那便过来,接上范陆一路直驶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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