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是文化的系统形式

文明与文化的区别问题是一个至今尚有争议的问题。有观点认为文明是指人类活动中的积极内容，消极内容则称之为野蛮，但无论文明还是野蛮都是人类活动，因而也都是文化。还有观点把文明归结为具体的人类活动成果，如把文字、国家、青铜器称为为文明的三大标志。这里认为，文化乃人类活动及其成果的总和，但人类活动有零散化和系统化之分，文明乃是人类活动系统化的产物。

作为人类活动系统化的文明有三个层次：

一是改造自然关系的物质文明。人类要生存就要改造自然界，即从事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活动。在开始阶段，人类生产活动是被动的、零散的、易逝的，如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生产活动皆如此。后来随着生产经验的积累，人类学会了通过冶炼矿石来制造金属生产工具，在西方主要是铁器，在中国则主要是青铜器，于是生产活动的文明时代也就开始了。因为金属工具的生产制造是一个由多个环节构成的系统过程，并非像石器工具制造那么简单，而且也更容易保留持久。当然金属工具阶段也是不断发展的，开始是手工工具，继而是简单机械，再后来是大机器，直至今天的各种自动机，人类物质生产的文明也就发展到越来越高的程度，将来人类生产工具还会发展到非金属工具阶段，那将是人类物质生产文明发展的高级阶段。

二是改造人际关系的社会文明。人类要生存，不仅需要改造自然界，还需要改造人际关系，否则无法有序利用生产成果维持自身生存。但在最初阶段，人类改造社会关系的活动也是无序而随机的，开始是个体之间的协调和互助，继而是族群之间的争斗和压迫，最终发展到阶级之间的争斗和压迫，而阶级之间的争斗和压迫需要军队、警察、监狱、政府以及各种物质设施系统，于是国家形成了，而国家的形成乃是社会关系文明的标志。恩格斯说：“国家是文明社会的概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176页1991年版）因为国家是一个政治系统，有了国家，阶级压迫和剥削系统化了，也稳定化了，至今基本如此。当然，随着社会的发展，国家终将消亡，而被平等自由的人类联合体所取代，人类文明也就进入高级阶段，即共产主义阶段。社会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中心内容，正如伟人所说：文明史即阶级斗争史。

三是改造思想关系的精神文明。有无思想意识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重要标志，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在思想观念的指导下进行的。但在最初阶段，人类的思想观念是模糊不清的，缺少文字语言的表达，因而效率不高。后来人类的思想意识不断发展，首先是形成了文字，接着又产生了用文字来表达的观念和思想体系，于是人的思想活动也进到了文明阶段即精神文明阶段。精神文明包括反映自然规律的文明和反映社会规律的文明，以及反映精神规律的文明，就形式而言则包括逻辑思维文明和价值思维文明。精神文明是整体文明的精髓，是文明的最高内容。

总之，文化是人类活动及其成果的总和，只要是人类活动就属于文化范畴，非人类活动则属自然范畴；文明乃是人类活动系统化的产物，是人类活动的高级阶段，即文化的高级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