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文化与文明的关系

文化与文明的关系问题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主流观点认为文化是人类活动及其成果的总和，而人类及其活动成果是有积极与消极之分的，文明则是人的积极活动及其成果的总和，即文明是人类文化中的积极部分。此种观点实际上是从价值观的角度来看待文明问题的，即把文明看成是对文化中一部分内容的正面评价，而野蛮则是对文化另一部分内容的评价。这是人们对文化与文明的区别的一致理解。

笔者以为，还可以对文化与文明做另一种意义上的划分：文化指的是人类处理自身与自然关系的活动及其结果。而文明则是指人类处理自身内部关系的活动及产物。其实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正是这样来解释文明问题的。例如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文中说：“文明时代的基础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剥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1995年版第177页）而阶级关系正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社会的重要人类内部关系。恩格斯还说：“文明每前进一步，不平等也同时前进一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482页）“国家是文明社会的概括。”（《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1995年版第176页）而不平等无疑也是就人类内部关系而言的，至于国家则更是阶级斗争的产物。恩格斯还说文明时代是商品生产开始的时代。（同上第174页）而商品生产也以人类内部买卖关系为基础。毛泽东也是从人类内部关系的角度来看待文明问题的。他在《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一文中说：“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历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拿这个观点解释历史的就叫历史唯物主义，站在这个观点反面的是历史的唯心主义。”（《毛泽东选集》第四卷，1991年版第1487页）这里说的文明无疑也是指人类特定时代的内部关系——阶级关系而言。当然，阶级关系毕竟只是人类社会特定历史时期相互关系，将来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阶级会消灭，但阶级关系的消灭并不等于人类内部关系活动的消灭，虽然我们现在还无法知道共产主义社会时的人类内部关系是什么，但这种关系的新形式肯定是存在的，而这种新的社会关系形式也就必然成为当时社会文明的内容。

如果文明是指人类内部关系活动及其成果之和的话，则文明与文化的关系也就可以基本确定了：文化是文明的基础。因为人的社会关系显然是建立在人与自然关系的基础之上的，没有人类改造自然的生产活动及其物质成果，人类就无法生存，人类内部关系活动也就根本无从谈起，因而文明也就无从谈起，而生产力越是发展，也就越会推动人类内部关系即文明的变革。文明又是文化的保障，因为任何生产活动都是在特定社会关系形式下进行的，否则人就没有合作，也无法创造社会财富。人的社会关系越是合理，也就越能促进生产活动即文化的发展，如果人的社会关系不合理就会成为生产力发展的桎梏。故文明离不开文化，文化也离不开文明，而文化是文明的根本。人类社会就是在文化与文明的互动中前进的，任何社会形态中都有自己的文化与文明，任何民族也都有自己的文化与文明，在文化发展的基础上处理好文化与文明的关系是一切民族与社会形态的根本使命。搞清文化与文明的关系有利于我们更好推进以社会关系为内容的文明建设，使文明建设为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文化建设服好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