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离的我们并不遥远,但却始终模糊难辨,仿佛隔着无数莫名时空,即使想一窥究竟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而带观众返回那个时代的是一辆晃晃荡荡的绿皮火车,无数剪影在陌生之地跃出车厢,开始交付青春。唐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人群中跃起的一脚成为他对那个时代的第一个回应。
唐曾是充满热血的,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中,他这场以“打斗”形式的出场却无法以对或错去定义,只是被编剧或导演借着机会放回特定的历史环境中,真实的再现一遍。但无疑这种热血是因青春而催生的张力,即使是一种应和时代的“战天斗地”的精神所在,也确为人物的呈现做了一次最具情绪化的铺垫。从城市到农村,心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唐曾就这样和观众,和那个时代照面了。
如果就此唐曾只一味的催生这个角色的张力,将血气方刚当成一种态度,显然人物便会沦落到变形失真的地步,他也不会在那条还未走到目的地便许多人生出不满情绪的泥泞路上走的更远,于是他又给出这个角色深藏的温柔,他背起受伤的周萍,趟过泥水走过木桥,毫不迟疑。尽管对男女的相处描述未必一如那个时代真实,但这感情的交合却是真实自然的,也让这个角色不至于和屏幕前的观众脱离的太远。唐曾还是充满义气的,所以会在听到小地包受到欺负时,飞奔而去,像是为“人类自由和解放”一样的义无反顾,做好战斗的准备——唐曾随故事负重或奔跑,演绎的这些都是人物骨子里的性情。
唐曾也是少数在时代洪流中未曾迷失的一个,尽管那个时代对知识遮蔽甚严,但他仍存有自己的思考,在听完囤子“再也说不出话来”的经历之后会鸣不平,发出“好好的一个人被逼成了哑巴”的指责之声,毕竟他还身处一个会把人逼疯的环境,无法担负对时代过多的不忿,能有此言,已当属难得。《知青》在这方面未曾深入的太远,很多时候还是把故事放在这群特殊时代特殊的人身上,让人讲故事,通过故事窥探时代的不同侧面。于此,情有可原。
当然,唐曾甚至就想这样在那个时代安顿下来,小地包在向他描述了一种生活状态时:一块自留地,盖一间屋子,扛枪出门打袍子,回家进门爱人往怀里一偎,再来几个吻,桌上三盘两碗,吃袍子肉,炒木耳……他表情迟疑了一下,但最终,生活还是随时代的车轮跑进了1979年。唐曾这个担负了太多责任的角色就这样奔赴了故事的结局,那些真诚随时间沉淀,泛起的,却是那些横生的内疚,那些经由其他演员说出的劝慰,未必能够最后消解。
《知青》从1968演到了1979,除了一望无际的小麦,一望无际的大豆,和一场山石塌方的洪流一场烧毁林木的大火,剩下的,恐怕只有唐曾们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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