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鱼为
题材的独特性对影片的要求十分清晰,对于汶川地震伤逝的追思缅怀,关于心灵重建的关注视角,命题作文的规则和限制,无一不考量着导演对“度”的把握,——过则容易陷入挖伤口生硬催泪的诟病,否则浅淡乏味似是而非,角度和深度不一样,反映在银幕里的故事就会有区别。
所以,《大太阳》的讲述重心和态度从一开始放得更低一些,故事快速从这场灾难进入,然后使用一段搁浅的情仇做引线,绕过和时间躲迷藏的自我逃避与掩饰,将镜头对准了汶川大地震后陷入苦痛挣扎的小人物。故事进入的太快,快到连举起的公章都来不及落下,搁浅的情仇也变更了走向,这走向随着倪萍喝醉后的脚步一起摇晃。于是在地震两周年的节点,在杨亚洲的镜头里,小人物讲述的大故事,不再急于清理废墟,甚至就让它那样维持着原貌,这一次,导演要在废墟上重建的,是灾后受损的心灵。
好在影片并不以催泪为目的,“希望”和“重建”才是导演想给影片填充的内核,所以错综复杂的爱情线索总在哀拗袭来的时候,委婉的将观众带离,时间的洗礼之后,人们不需要心灵再沉浸在铺满哀伤的画面中。而被吊起的急救车,也远没有站在废墟中呼唤自己儿女姓名的情节来的震撼,观众已经不再钟情那些孱弱的煽情,普通的人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情感已经足够真实足够入戏。
戏在刘佩琦的床垫上,也在倪萍背后盛满菊花的背篓里,于是,床垫推拉和牵扯成了两人破碎关系的角力,而无论是递给游客还是铺满纪念碑的菊花,都表达了一种难言的感情寄托。
杨亚洲还给了倪萍足够多的时间,由着她使用大段的独白画面撑满情节,即使她转过头去,摄影机还是会静静的等着她,尽管如此弱化了演员的表演,但那些话必须让她说出来,整个灾区千万痛失亲人的剧痛都藏在她的身上,不给她足够多宣泄的渠道,这个人物必定会带着故事一起走向崩溃。
尽管剧情有些地方很直接的“主旋律”了,但也无可否认影片中不乏亮点,挖土机、床垫、酒瓶、烟火、菊花、废墟……无处不在的暗喻体现了导演的匠心独具也,也让让小细节更加丰满,酗酒的倪萍、性感泼辣的蒋勤勤、童真本色的林浩,老到真挚的刘佩琦……无一不是充分调动了情绪,使表演撑满整个画面。
杨亚洲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这是一部走心的戏,是的,一部作品不走心,就走麦城。只有对作品充满诚意的人,才能让人看到故事里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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