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本文为南华早报中文网专栏稿,刊于1月7日
沙伊相争,中东动乱交响曲又添躁动音符
(作者为察哈尔学会研究员,本文观点不代表署名机构立场)
沙特2日处决47名犯有恐怖主义的囚犯,本是内政。但其中包括了著名的什叶派教士奈米尔,就显得不单纯。中东地区,什叶派和逊尼派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伊朗和沙特则成为两个伊斯兰宗教派别的代表国家。不幸的是,伊朗不属于阿拉伯国家,虽然在中东有叙利亚这样的盟友,但在中东的宗教争端中处于下风。
仅仅是宗教之争,沙特和伊朗的矛盾倒也可以调和。然而,中东地区还伴随着地缘政治博弈,更掺杂了外部强权的渗透和干预,还有巴以冲突,现在又多了IS(伊斯兰国)带来的恐怖主义滋扰。区域还有另一个非阿拉伯伊斯兰大国土耳其,该国横跨欧亚、世俗和宗教纠缠不清的国情体制,又使中东地区多了一层复杂难解的乱因。
中东地区一直演绎着动乱交响曲,沙伊冲突又增加了危险的躁动音符。被沙特政府处决的什叶派教士奈米尔并非等闲之辈,他以沙特什叶派代言人的身份出现,经常批评沙特政府,要求沙特政府给予什叶派更多权利。因而,奈米尔是沙特政府眼中的反政府人士,经常被沙特政府投入狱中。其反沙特政府的个性,当然是基于什叶派的宗教情感。伊朗对于沙特政府处决奈米尔,感到很愤怒。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称沙特犯了“天大的罪行”,并称沙特政府必遭“神圣复仇”。
伊朗发生针对沙特的抗议,并形成针对沙特驻伊使馆的打砸抢事件,也非偶然。沙特的反制是“绝交”--和伊朗断绝外交关系。随后,巴林、苏丹也和伊朗断交,科威特召回驻伊朗大使,阿联酋降低和伊朗的外交关系。可以预料,随后会有更多的逊尼派国家追随沙特共抗伊朗。伊朗也是无奈,只能称沙特和伊朗断绝外交关系是“巨大错误”。
观察家们并不担忧沙特和伊朗的口水战,而忧虑会否引发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危机。上世纪70年代伊朗巴列维王朝时期,伊朗和沙特的关系尚未太僵,但是相对开放的巴列维政权还是和阿联酋发生了领土争夺战,伊朗占领了和阿联酋存在争议的大小通布岛和阿布穆萨岛。这让包括沙特在内的逊尼派国家,对于伊朗在中东地区实施领土和宗教扩张的野心,充满了不安。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后,巴列维政权被推翻,伊朗变成了什叶派宗教领袖治政的国家。此时的伊朗不仅和中东地区的逊尼派为敌,也和美国断交,随后发生的“两伊”战争,美国和沙特等逊尼派国家支持伊拉克萨达姆政权对抗伊朗。
因而,沙特和伊朗这对冤家,除了严酷的宗教派系之争,也和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博弈密切相关。而且,这也不是沙特与伊朗的第一次断交,1987年曾因为什叶派朝觐事件两国发生冲突而断交。1991年,两国复交--现在的断交,则是中东地区再次洗牌的结果。奈米尔被杀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现实是,伊朗核危机得以缓解,美伊关系走暖。作为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最大盟友,沙特不满美国做法,因为这彻底改变了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均势。更糟糕的是,美国不仅和伊朗悄然和解,而且中东战略回撤丢下了伊拉克这个烂摊子。伊拉克目前的权力架构是由什叶派控制,两伊从敌人变成了什叶派盟友。更兼美国在叙利亚政局中的软弱乏力,什叶派巴沙尔政权、伊朗和俄罗斯的战略同盟,形成了对美欧和以沙特为首的逊尼派海外国家的压逼之势。面对IS(伊斯兰国)的攻城略地,美欧和海湾国家联盟也没有好的办法,导致中东反恐也必须要依靠俄罗斯、伊朗和叙利亚。
沙特是逊尼派国家的领袖,在中东国家的地缘政治博弈中,不仅战略优势被蚕食,而且在宗教上也受到来自什叶派的步步紧逼。加之国际能源价格暴跌不休,沙特这个欧佩克的老大损失惨重。而且,王国政权内部也存在隐患,王室第二代如何实现向第三代顺利交权,也不容乐观。
对于伊朗“干涉内政”,沙特绝不可以等闲视之。两国是否会发生低烈度的战争呢?现在看不可能。但是沙特在中东地区有振臂一挥群起响应的能力,一些海湾国家和伊朗断交和降低外交关系凸显沙特的区域领导力。
前一篇:新年初始看股市治与乱
后一篇:敏感的扣人事件让伊核协议更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