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年初到现在,温州下辖的县级市瑞安出现了一个不一般的景象——在城东某条仅仅500米长的路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70家左右的房产中介。更不一般的是,几乎每天这条马路上都人声鼎沸,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私家车。浙江瑞安房价遭300多亿资金炒作,县级市新开楼盘更是以2万至3万的单位价格直逼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10月30日《武汉晚报》)
一个连电影院都没有的县级小城,却吸引了300亿资金的房市炒作,当地某银行甚至设置专设4000亿资金专门炒地......疯狂的炒作,使这个弹丸小城房价放了卫星,当地新开楼盘以2万至3万的单位价格直逼京沪等一线城市。
众所周知,京沪房价的高位运行本身就不正常,房价充满人为炒作的泡沫水分。可参照的市场坐标是,京沪人均收入不及日本东京的1/10,但房价和东京已经持平。因此,有专家认为,和东京相比,京沪房价已经透支了未来十余年的空间。值得一提的是,超越中国人均收入N倍的日本经济依然被房价不可控的高价泡沫所累。相较于日本富的房市泡沫,京沪相对穷的房市泡沫相当危险。京沪房市尚且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瑞安房价,是不是特别吊诡特别危险呢?
答案是显然的。瑞安小城畸形繁荣的房市现实,不啻于一个被热炒资金突然吹大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可以说,这个小城诡异的房市天价,其实就是中国房市泡沫生态的一个鲜活标本。解剖这个标本,可以得出困扰中国房市,导致泡沫喧腾的典型要素。
一是资本的见缝插针和无节制的逐利欲望。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有资本的跟风而上,这点在房市上体现的相当典型和明显。而资本的无节制聚集,又会导致市场的过热和过剩。值得一提的是,房市和其他市场危险而又截然相反的是,虽然房市盘子在扩大,房市大量过剩难以消化,但是房价却不仅没有下降的趋势,反而逐步攀升,形成有价无市、“地王”频现豪赌市场的无序格局。和京沪一线城市的市场纵深和潜在的市场消化不同,瑞安房市是纯粹资本堆砌出来的虚假高价。这个高价没有足够的消费群去消化,更没有延伸的市场空间去缓释房价高企压力,所以泡沫风险最高,隐喻的房市风险更为典型。
二是权力的放任和政绩冲动下的投鼠忌器。权力和房市的关系是个见仁见智的话题,但众所周知的是两个观点却是二元悖反的:一是对房地产业对GDP政绩推动的短、平、快有一股难以摆脱的依赖;一是权力着力纠偏房市泡沫对国民经济的负面影响,同时采取各种举措平抑房市泡沫和为民生安居不懈努力。在我看来,瑞安的权力监管无疑属于前者。当地房市之所以急遽虚热,一是当地政府对于土地监管不到位,二是陷入招商引资迷思,过于迷信市场的自我修复功能,同时对于资本过于溺爱。正如当地房管局领导所言:“政府如果来个猛刹车,大家都是千万百万的钱砸进去的,被炒爆掉的人纷纷要去跳河了。”说到底,在资本搅动的房市泡沫已成规模,对当地GDP扩容起到关键作用的情势下,政府监管已被逼迫为无可奈何想管又不能管的矛盾状态。
更让人忧虑的是,瑞安房价泡沫化虚升的根源在于“返回地指标”的虚拟而且是多轮转手的炒作,这种炒地的背后似乎浮荡着华尔街金融票据流动性炒作的幽灵。所谓“返回地指标”,全称是安置留地住宅项目建房指标,它是按征收土地面积的一定比例返回给农村集体经济组织的国有土地。再由存里分给村集体及村民。事实上,村民拿到建房指标即“土地分配计划使用证”就私下拿到房屋介绍所出售。也就是说,房地产资本炒作的是虚拟的指标证,当有限的土地无法承受离谱的“土地分配计划使用证”价值时,瑞安房市的泡沫就会被戳破,后进的资本就会被虹吸,当然也包括当地银行4000亿元的炒房账户。因此,不能小看瑞安一地的房产泡沫,搞不好就会诱发一场难以预料的经济危机。
瑞安小城的房价疯狂对整个房市都是警讯。当务之急,权力当有所作为,资本当有所机制,信贷该适当紧缩,畸高房价绝非政绩和利润的催化剂,而是侵蚀国民经济健康发展的麻醉剂。
本文刊于10月31日西安晚报
--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