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你

——来自岳母家一群鸡鸭的心声

黄争荣

奶奶好几天不见了

她怎么了？去哪里了呀？

怎么不见她回来啊？

 

以前，我们每天见她闲不住

或在屋前的稻田里除稗草打药水

或在屋后菜园中打理

或和几个邻居老奶奶坐在一起干手工活赚点小钱

经常是吃饭忘了时间

或随便吃一点，一个粽子，或一个馒头

我们的三餐也没有固定的时间

知道她的不容易，我们从来不会埋怨

 

直到有一天下午

我们看到你和姐姐的出现

开了车来，进了大门，拿了几个塑料袋

有衣物、脸盆、衣架等

看到邻居老奶奶来，一脸疑惑地问你们

才知道奶奶住院了，在公共卫生中心

因为心脏不舒服，一直以来熬着、忍着

这次终于听了医生的话和你们的劝

我们看到

你们的车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们等你

在每个上午，在每个傍晚

我们等你来

开着车，两天一次

我们看到你

先一起大声地嘎嘎和唧唧

再默默地向你行注目礼

 

你总是先给我们的狗哥和猫妹喂肉饭

香味飘来，让我们馋涎欲滴

狗哥急不可待，眼睛就盯着饭锅

猫妹则喵喵喵地叫个不停

你总是先让狗哥吃上一些

它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似的

然后让猫妹吃

它有大家闺秀的风度，细嚼慢咽

急得狗哥在边上恨不得冲过来挤走猫妹再吃上一口

却被你挡住，叫它学会等待和谦让

接着你给我们和屋后的鹅哥们喂小麦和饲料

然后拿着脸盆给我们加满了井水，一盆接着一盆

有时走进我们的棚，倒掉了水槽里的宿水和泥浆

 

因为天热，你干脆赤了膊

我们看到你的身体比以前结实了许多

我们看到你淌了许多的汗

却始终面带微笑

我们喝着新鲜而凉爽的井水

我们吃着香喷喷的麦子和饲料

有时忍不住跳入水槽中，扑打翅膀

溅起水滴，真是一个爽

我们看到你，对着我们笑

还给我们拍照

我们看到你远去的背影

看到狗哥和猫妹跟在你后面送你

你关上了边门，系上了带子，让狗哥和猫妹回去

狗哥和猫妹就站在原地，看着你

听到你车子的启动声，看到你远去的车

我们心里感激着你，还想着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等你

我们等奶奶

我们每天盼着，祈祷着

在每个清晨，在每个夕阳西下

等你把奶奶接回来

早日回来

看到她一脸灿烂的笑容

迈着轻快的步子

不再像往日那样——闲不住

2023年7月22日下午第一稿

7月24日上午第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