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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初选作品（2）

 

风挨着风（组诗）

 

何军雄

 

 

[读稿手记]读何军雄这组诗时，想起了唐朝诗人韦应物的一首诗《咏声》：“万物自生听，太空恒寂寥。还从静中起，却向静中消。” 诗人取一种高蹈的立场与姿态，诗意地吟咏“空寂”与“生机”的回互关系，引人感悟事物起灭无常、万动归寂的禅理。

诗是寂静的，而诗魂恒动有声。何军雄所说的“所有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内心的灵魂活力四射” （《苍白的语言》）， 不也蕴含这层意思吗？他还进一步说：“痛苦的面颊背后/激烈的文字开始复活” （《苍白的语言》），还是含着这意味。

何军雄在《空寂》里这样演绎：“站在高山上/聆听从寺院传来的经声/空寂而遥远//佛语从天堂传来/穿透生灵的耳朵/感化灵魂的净地//寺院里，一个扫地僧/清扫着空寂/把世间的尘埃/一一除去”。“寺院传来的经声”这是一种“生机”，而非“空寂”，然而，它却使周围“空寂而遥远”了；“佛语从天堂传来”这又是一种“生机”，却使灵魂成了“净地”，又“空寂”了；一个扫地僧，使寺庙又有了一种“生机”，但他却“清扫着空寂”，他“把世间的尘埃/一一除去”。于是，万动归寂，禅机已现，人生智慧已现：世界是个生机勃勃的世界，也是一个空寂的世界，我静静活在世上，过好这辈子，过好这一天，如此而自足，如此而安详而清净。

何军雄这一组诗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诗禅互参”，于是有别样的意趣。比如，“风挨着风/就像是多年失散的兄弟/拥抱在一起”(《风挨着风》)。比喻的新奇、精致，使这句子既有了诗情，也有了禅意。再比如，“炊烟是最早发现春天的／春风吹弯了笔直的腰杆／让身心醉倒在春日里／不能自拔” (《春日暇想》)。这样的状物描模，形神兼备，生动而富机趣，使这句子有了禅意，更有了诗趣。（少木森）

 

 

 

风挨着风

 

一些事物从风中走过

风挨着风

默不作声的吹着

风能让思想发芽

让笔杆长出枝条

 

风挨着风

就像是多年失散的兄弟

拥抱在一起

 

 

苍白的语言

 

谁把感情的碎片回收

一一弥补成温馨的家园

 

夜幕低垂，一些星光上升

到达生命的顶峰

 

所有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内心的灵魂活力四射

 

痛苦的面颊背后

激烈的文字开始复活

 

 

尘  埃

 

在旧时光里徘徊

让人察觉不到真实的存在

在漂浮的世界里存活

寄生在人群周围

 

尘埃就是一粒种子

即使种在骨骼里

也能开花结果

 

 

空  寂

 

站在高山上

聆听从寺院传来的经声

空寂而遥远

 

佛语从天堂传来

穿透生灵的耳朵

感化灵魂的净地

 

寺院里，一个扫地僧

清扫着空寂

把世间的尘埃

一一除去

 

 

春日暇想

 

山花烂漫的春日

日头晒在山坡上

青蛙还在熟睡

一只山雀叫响山村

 

遍地都是红花柳绿

河堤上柳枝的哨声响起

所有的绿一溜烟跑出来

 

炊烟是最早发现春天的

春风吹弯了笔直的腰杆

让身心醉倒在春日里

不能自拔

 

 

寂静的蓝

 

天空把星星的苦难收藏

寂静的夜色中

只剩几许孤单的蓝在守望

 

手扶月光的色泽

谁能把空旷的天空看穿

在寂静中等待的

是与月色对白纯洁的一丝蓝

 

秋风瑟瑟的夜晚

跪拜的佛教徒被风吹醒

手中的羊皮经卷撒落在古道上

和寂寥的蓝遥呼相应

 

在一颗柳树下

一只蚂蚁从洞中探出半个脑袋

神情专注的看着

这个充满蓝色诱惑的世界

 

原载于《会师风》2016年第2期

 

 

 

作者简介：何军雄，甘肃会宁人，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在《飞天》《青春》《星星散文诗》等发表诗歌五百余首，出版诗集《雪地上的书生》，入选《读出的禅意：2015年度禅意诗选读》《现代禅诗探索》等选本，辞条编入《中国诗人大辞典》。

    个人诗观：我是文学路上的苦行僧，用诗歌普度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