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初选作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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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木森禅意诗2016年选玩偶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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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出的禅意:2016年度禅意诗选读》初选作品(1)
风
玩
【读稿手记】最少第三次为玩偶的诗写“读稿手记”了,首次是主编《禅意诗十家》时,其次是去年主编《读出的禅意:2015年度禅意诗选读》。那两次,在注意到他诗里的禅意时,更多注意的是他语言的新鲜感。比如,他的《形而下》全诗如此写:“紧张源于酒后的清醒,旧事沉浸出的巨大谬误 /这感觉让人害怕/ 洞穿世事是件多么烦心的破事 /该从哪聚集起反抗的戾气?逼退自己的虚张声势/ 端午的雨,到中午终于停了,天泛起惨淡地白/一年中必有一天空气中萦绕艾草的苦香/谈那些絮叨的话题,仅剩的爱恨恍如远处的河水/流动中、半清半浊,所差的只是找出一个借口/让一切释然。‘生有柴米茶饭,死有葬生之地’/再来一杯雄黄淡酒,是否可点燃潦草的心情/抚摸出左手上残存的体温”。诗句因为明显“陌生化”倾向而带来语言的新鲜感。
这次再选玩偶的诗时,语言仍然新鲜,却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陌生化”倾向。这样一来,他的诗因“陌生化”正在回归而显得更为质朴、扎实,却又仍然葆有语言的新鲜感,于是更加耐读耐品。“
还有一点必须说,诗人玩偶在这一组诗后所附的“个人诗观”与去年的选本所附相同,他说:“写诗让人想象力异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保持着“异化”的想象力,所以,总能写出独特、新鲜的句子,并使句子蕴着悠悠的禅意,其《西岱顶》诗情禅意实值得反复品读、反复揣摸,而后,或者你心有所悟,不免哇的一声。这一声,既是感叹,自然也是一种确证:“石佛、石碑,肃穆无语
太极城
这些年,我纠缠在词语里
徒失自由,亦如你困在阴阳中
忽略了周围的变化
我们都离自己越来越远,忘了提醒
最初的那个他离开
万物都有脾性,淡若一团的幽暗之光
我也是,不会随着秋风增减
变成枯萎的理由
天上的云,各有各的白
各有各的褶皱与舒展
一阵风过来,寒气凛冽
野菊花一瓣、两瓣、三瓣
总觉得有什么被掏空、被填埋
站在高处望山下,小城
静窝在暖阳中,水为阴,山为阳
行人如同缕缕流动中的气
维系着平衡,几个山间观景人
算是误入歧途,以为跳出三界外
不在五行中,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
如此悲悯
水韵天书
渺小,只因外物过大,大得让人无法
凝神静气,面对自然的鬼斧神工
无名的鸟和万卷峭壁谁更清晰?
山风裹着晨雾,转眼变换了景色
我使出浑身解数,依旧没能翻动那些书页
读懂一页、哪怕是读懂一页上的一个字
悲伤莫过于你爱着,却得不到回响
无法交流彼此的温暖和情感
这拖泥带水的感觉啊
就是一场无法回避的短痛长恨
溪水流过峡谷中的叠合岩石
碎成一蓬水雾,石缝中藤蔓暗绿
泛着微光,像有人随手做出的标记
书读到此,或,此处尚需斟酌
絮絮叨叨,语无伦次
不妨推开书本、起身随着春色走上一段
那漫山的林木啊,多像那
无法破译的天书,深陷在横撇竖捺
多余的言辞
偶尔落下的橡子,一半在观中
一半在路旁,未落的一场雨后也会落下
划过微凉短发,回声沉闷
原本以为,重阳的山坡会开满菊花
三两个闲人携酒,应旧习
围坐树下,依稀传来的诵经声
迟缓而有力,略显晦涩
那些书中的东西,也就想想
所见的是采摘后的花茎,吃草的羊
没有蜜蜂,也闻不到花香
更没有返家的兄弟
看久了、呆久了,再好的景致都成了俗物
西岱顶
山高物稀,只因空悬无所依靠
幸存者难免有些脾气。譬如
岱顶上的迎客松
一侧枝繁叶茂,一侧无枝、无叶
笔直挺立,孤愤之气愈发浓烈
譬如站在树侧,脚踏三县
对着虚空摆势子,大吼一声,啸荡三省
多年后游人已去,空留余响
再譬如山以西圣宫为峰
是信仰的陈述?人定胜天的暗喻?
万物互为阴阳,世人谁能说的清楚
或者是悬壁而建的‘药王殿’
采药人云深不知处,歌声摇曳
又或是“神人喜和”的普陀仙山庙
石佛、石碑,肃穆无语
清乾隆癸卯年人来,民国壬戊年人去
一茬一茬的随喜香客,无论老幼
都算是后人
原载于《星星》诗刊2016年第6期
作者简介:玩偶,陕西紫阳人,陕西省作协会员,文字散见《诗刊》、《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鹿鸣》等报刊,并收入多个选集、选本。
个人诗观:写诗让人想象力异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