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俗语之·克掉虱婆养虱子_歐土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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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俗语之·克掉虱婆养虱子

(2025-09-16 09:38:31)

标签：

杂谈

欧土·莲花

虱婆

分类：随笔·乡村俗语

旧时乡村（城里是否也有这样的场景？）有一个场景，在冬日的暖阳里随处可见——娘帮女儿（少有奶奶帮孙女，应该是重男轻女的心思作怪）、姐姐帮妹妹，或邻家姐妹互帮，在浓密的头发里目不转睛地、小心翼翼地、聚精会神地，翻找粘附在头发（如果没有吸饱血的则粘黏在皮肤上）上麻子（芝麻）样大小的“虱婆【sèwó】”（成年虱）。每找到一只（应该是一粒），则以左手大拇指指甲垫着，右手大拇指指甲挨近，两片指甲一夹，越是清脆的一声啪，越说明这“虱婆”吃饱了血，指甲末甚至有明显的血印子。这明眼能看清的虱婆基本翻干净了，但有虱婆就有“虱子”（未成年的小虱），虱子太小或有多，难以一只只“手到擒来”，则只好拿早已放置在一边的“篦夹【pìgie】”来“夹【gie】”（一个“夹”字形象地突出了这个篦夹梳出头发上的如灰尘的虱婆、虱子的过程是怎样的重要和有效）。

这个画面相当的难以忘怀又似曾相识——电视上或动物园里的猴子、猩猩之类，相互间梳理毛发的样子，看起来多么温馨，但在搁在我们人世间却一点也不温馨。严重的情况下，这些虱婆虱子可以从头到脚，还不分男女老幼。最根本的还是旧时乡村的贫寒而导致的不卫生——寒冷的冬天，洗澡难，洗换衣服更难。

假如因为大意、不用心，或条件有限（不是家家户户都备有这几乎是奢侈品的“篦夹”，恰逢天气好有得闲的时候，还有可能借不来这篦夹），而没有最大限度地“除虱务尽”，客观上就造成了“克掉【kiewie】虱婆【sèwó】养虱子【yàng sézì】”。所以为了斩断这条恶性循环的“供血链”，在那个社会主义大家庭时期，甚至有愚昧得自以为是的社员，认为快捷有效（确实快捷有效）偷偷用生产队的剧毒农药例如“湿性666粉剂”来毒杀这些“虱婆”的“子子孙孙”，因此而中毒在所不惜。可想而知，身上滋生“虱婆”后难言之隐有多“烦死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读的书不少，但在很多时候，我是特别佩服乡村百姓的智慧，尤其在“唠【hò】时闻”（闲时扎堆，口口相传各种名人轶事、人间福祸和家长里短等）时所表现出的语言艺术。这几年来，不知受网络信息的影响、还是乡村百姓的“观察与思考”？“唠【hò】时闻”自然从身边的、熟悉的“闲【hán】事”唠起——谁家的女儿年纪不小了，这次终于“带了‘乃哩’（即后生）回来了”——确定了对象，并开启了出嫁的程序。不由自主又说到，“妹哩”（姑娘）还是不操心（出嫁），除非是故意怼气不嫁人。进而说到“屋下”（所在地），手指头随便“折一下”（习惯折手指头计数）年纪大了的（男生）二三十个，还不算那些二十五六岁的，按过去二十五六岁了还冇“开亲”（即确立了对象并在走程序）就急得要死了。......越扯越远，最后达成共识似的扯到了“搞计划生育”（对强制执行节约政策的俗称）那个不堪回首的恶。突然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径直走到一个老妪面前叫娘。恰好有不知情的在场，看到那老妪年纪不小，便笑着说老妪，还有一个“古细”（这么小）的“乃哩”（男孩）？是躲（计划生育）得好、还是“滋出【que】罚钱”？没有想到老妪很豁达，自嘲的语气里压抑不住的是庆幸或满足：哪里【láiwie】啊?俗谚哇我是“克死【kiewie】虱婆【sèwó】养虱子【yàng sézì】”。再“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原来是这老妪头胎是个崽，再“罚款”养了二胎是个妹哩。谁知道这个崽是别人家的崽——临高考了，水库里洗澡“下去就冇上来哩”。这么一说，就是再怎么“不知情”或“听不懂”的都明白了这“克掉【kiewie】虱婆【sèwó】养虱子【yàng sézì】”的含义：大的男孩子被“克掉【kiewie】哩”，不知是孩子自己的命、还是我们做娘爹的冇这个命（即举不了这个短命鬼）？或说抚养、培养这大孩子费了心血、也花了本钱，现在养回（即再生）这小男孩，明显还小，要培养成人还不知要花费多大？但就是累死累活也要尽力缴（即供养）他读书，就如“养虱子”，长大要吸爹娘的血也在所不惜。

再一种情形，则是由于自己的选择（不分对错）而造成“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在恋爱、婚姻与家庭的旋涡里，时有发生。例如因为不好说或说不清的原因而再婚的半老徐娘，或头发斑白的的油腻男，身边还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就有可能被笑谈是“克掉【kiewie】虱婆【sèwó】养虱子【yàng sézì】”——很可能是与前夫或与前妻的孩子上大学了，甚至大学毕业有班上了，本该轻松了，却又整出一款“老来得子”的、叫人不懂的自讨苦吃。以此类推，在职场上，商战中，不论主动还是被动，总之是既有的权益失去了，再重新打拼想最大限度地“梦回大唐”。都可以理解是“克掉【kiwi】虱婆【sèwó】养虱子【yàng sézì】”。遗憾的是，往往重新“养虱子”很不尽如人意。原因千差万别，但少不了的是力不从心的自然规律啊！

乡村俗语的魅力就在于其来源于生活却远高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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