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留在梦里的记忆（09）
(2024-01-09 17:5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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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尴尬地拍着身上的灰土，一面紧张地偷觑朱老师，做好了被他活捉后严加教训的准备。谁知朱老师依旧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被惊呆了的表情，可能被我如此矫健的身手惊呆了吧？最后，只见朱老师猛地合上嘴巴，狠狠地向我指了指，然后背着手很有威仪地走了。
我如遇大赦，急忙跑到操场上找到我们班的队伍，混入其中跑步。马晓军见我浑身是土，就笑着打趣：“土老鼠，是不是真跟人打架了！”
我大怒，想揍他一拳。那小子天生是运动健将，跑得比兔子还快，而我一路翻山越岭，早已筋疲力竭，追了几步就追不动了。我正要刚站住脚喘口气，背上被人拍了一掌：“还不快跑！”
我一看是朱老师，吓得拔腿就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飞赶上了马晓军，还将他甩在后面一大截。因为跑的速度极快，我身上的灰土抖落飞散，就像在腾云驾雾一样，引起一片惊呼声。等做完操回到教室，晓军才告诉我头发上脸上都是土，就像刚从山洞里钻出来的野人。我赶忙跑到教学楼前面树荫下的水井旁，汲了一枵水劈头盖脸地洗了一遍，这才神清气爽头发湿漉漉地往回走，没想在教学楼下面碰上我一直暗恋的那个女同学。她看见我头上肩上都是水，那秀丽可人的脸庞上，露出同样很惊讶又很不解神情。
说真的，从初二第一次关注她，到我们一起升上高中，我就一直暗暗喜欢着她。因为我们不在一个班，所以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她，就跟所有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
还是让我说说是怎样喜欢上她的吧，那是本校的某次课间操比赛，各年级各班都按男生女生站成两列纵队。当时，我们班和他们班挨在一起，而我正好和她并肩相邻，记得她头上扎着两条长长的马尾辫，一左一右，随着体操的动作不停飞舞，令人赏心悦目，让我怦然心动，开始暗暗关注起了她。
后来，每次日常做课间操，我俩总是相离不远，我不仅喜欢她那轻盈活泼的身姿，还喜欢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清脆婉转，悦耳动人。她不仅长得非常秀美，而且是个很爱欢笑的女孩，看见啥都会“咯咯”地笑个不停。我笨拙的体操动作自然也会引起她发笑，毫不掩饰。说真的，她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灵，深深打动了我。
让我对她更为仰慕的是在国庆联欢会上，那年我们已是初三学生，当时她代表他们班表演独唱，在礼堂的舞台上，一曲《党啊，亲爱的妈妈》，唱得声情并茂，歌声婉转，赢得满场掌声，久久不息。从那时起，她就更成了我心目中的仙子，只可惜在她上场时现场欢声雷动，我没听见主持人播报她的名字，但没关系，我被她的歌声深深陶醉，更加发自内心地喜欢她。
然而，自卑而又循规蹈矩的我是没有勇气去打问她的名字的，只会在课间时光偷偷在同学中间寻找她的影子，只要远远地静静地看着她就很满足，没有其他的奢望。跟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在中考前，当时同学们纷纷准备了精美的日记本，然后相互传递，互留赠言，浓厚的惜别气氛笼罩着每个人。也就在那个即将告别的特殊日子里，有矛盾有隔阂的人开始冰释前嫌，相互留言道别；平日老死不相往来的男生和女生也开始大大方方地说起话来，互赠纪念品。总之，在那个时候，这些懵懂的莽撞的天真的人才显得有点成熟了，每个人都意识到学友之情的珍贵，都会流露出对未来的期冀和困惑，更会产生对初中美好时光的留恋。
我也一样，拿出珍藏的一本日记本作为同学录，还精心地在每一页上贴了可爱的贴花（我自己从报刊上剪的），然后，从自己最要好的马晓军开始，挨个地让同学们给我留言。某天上午课间休息，那个女生突然走进了我们教室。我一看见她就心怦怦直跳，紧张得不行，于是我就假装在看书，却暗暗揣测她来干什么？令我惊讶的是她大大方方地朝我走过来，脸上露出些许羞涩却令人心醉的微笑。她走到我跟前，却越过我将她的日记本往我的同桌刘雯面前一放，然后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说：“雯雯，咱们相互留个言吧？”
刘雯是个比我大一两岁的女生，别看我俩是同桌，但一个学期几乎不会相互说一句话。你可别不信，除了我的性格内向腼腆，自卑心理强，再就是当时的社会还有着浓郁的封建气息，男生和女生是不说话不来往的。所以，我和刘雯虽为同桌，却几乎不说话，两个人中间不仅有课桌的界限，还有种看不见却约定成俗的边界。前面我说过，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我才和刘雯才搭上了话，相互交换了日记本，并相互写下了真挚的临别赠言。所以，当我的女神走进来并对刘雯说话时，我嗅见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听着她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我有种快要窒息的紧张感，突然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自惭形秽。你看吧，我又开始自卑了。
刘雯笑着说：“好呀好呀！”将自己的日记本递了过去，并对我说：“某某，麻烦你先让个座！”
我赶忙点点头，起身让座。
她大大方方地向我致谢：“谢谢你，某某！”
我是第一次听她对我说话，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汗珠，匆忙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逃出了教室，连自己放在课桌上的日记本都没来及收。
当我在教室外溜了两圈，远远看着我的女神拿着日记本出了我们班，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刘雯用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还特意地用手拍了拍我的日记本，说：“有人给你也留言了，希望你有惊喜发现哦！”
我赶忙翻开一看，在刘雯那像爬虫似的字迹和近似客套的赞美赠言后面，多了几行娟秀的文字：“某某，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在此初中毕业之际，我没有过多的美好赠语给你，只希望你能成熟起来，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祝鹏程万里，一切安好！”落款写着“你不知名的学友
某年某月”。
我满心欢喜，却又有些失落，不由自主地偷偷请教刘雯：“你说，用我去给她留个赠言吗？”
刘雯耸了耸肩：“随便啦，你自己决定喽！”
我默默地将日记本收进书包，犹豫不决。刘雯见状，一面捂着嘴巴直笑，一面扭转身子跟她后排的女同学偷说着什么，两个人窃窃地笑个不停。
我再三犹豫后，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人家写临别赠言，也没勇气向刘雯打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只想将自己这种单纯美好的情感珍藏起来，不向任何人透露半点。
中考结束后，同学们便分奔东西了。班上有十来个人没能考上高中就各自回家了，剩下的一大半人也各有归属，有几个学习好的考上了县一中的高中，更多的在本校升上高中，还有几个人考上中专或者技校走了，包括我的同桌刘雯。我和马晓军属于升上本校高中的人，可能成绩还算可以，被分到了重点班。在高中开学报到时，我惊喜地发现我的女神也顺利升上了本校的高中，不过她在高一（1）班，我是在高一（2）班。我还是不敢与她正面对视，还是不敢主动上前和她搭话，还是习惯远远地关注她，并暗自窃喜：“啊，幸亏我俩没有分在一个班！”但转念又一想，唉，真是造化弄人，我们又没能分到一个班里！
如今，高中生活过去了两个学年，我仍然执著地将她暗暗藏在心里，仍然没勇气去邻班打问她的名字，仍然只是远赏而不近亵，没有勇气去做她希望的那种男子汉！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不愿意被她看到我很邋遢的样子。
于是，我红着脸低着头，加快步子逃进了教室。
下午班会上，我还是因为翻墙之事被朱老师点名狠批一通，还罚我擦一星期黑板，我竟然一点都没恨他。我知道，朱老师对我还是比较宠爱的，因为他是我们的历史老师，而我又特别喜欢历史，所以，我听他的课很认真，而且历史成绩总是班里的第一名，这让朱老师对我青眼有加。我呢，也对朱老师渊博的历史知识所倾服，把他看成我最敬爱的师长，怎么会为这点小小的惩罚而恨他呢？
当天放学后，一堆同学在校门卫室的信箱翻找自己的信。我给外地的杂志社投过稿，这几天正盼着有回信，便也挤上去找。突然，看到一封写着我名字的信封，上面写着：“岷县二中高三年级某某某亲启”我拿起来看寄信地址，上面写着：“自兰州师专数学系某班秦梅”
我一看收信人是我，但是寄信人不认识，便以为这封信是那个跟我同名同姓的某某某的信，就让马晓军将信捎回去，放到那个某某某的课桌抽屉里了。
第二天，早操结束后是半小时的早自习，我第一个飞奔回到教室，准备拿出课本补没做完的作业。那个同名同姓的某某某随后也进了教室，他从课桌抽屉里掏书时，那封信掉了出来。他赶忙从地上捡起来，毫不犹豫地撕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笺，首先发现信笺里夹着一张照片。他先是一愣，拿起照片看了半天，面带疑惑地开始读信，读着读着他就愣住了，又拿起照片呆呆地看。
班里几个调皮的同学见状，纷纷围拢过去，把照片抢了下来，起哄着相互传看，教室里闹成了一片！晓军也不甘寂寞，跑过去抢过照片，看了一眼便叫道：“哈哈，长得还不错嘛！”然后拿着照片跑过来与我分享。
我伸长脖子一瞧，不由吃了一惊。原来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个高考后失去联系的女孩。我赶忙从晓军手里夺过照片，几步走到那个某某某跟前，说：“这是我的信，你弄错了！”
那个某某某红着脸把信还给我：“这不怪我啊，也不知道是谁将信放到我的抽屉里了。”我没有吭声，拿着信跑出了教室。身后响起一片笑声和起哄声，不过方向都是冲我的。
我躲到楼梯间，把这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果然是那个女孩写给我的，原来她叫秦梅，而且还考上了大学，此时就在省城的大学校园里。她的这封信写得很厚，足有八页，信里回忆了从我俩初识到她考上兰州师专，她是如何到校报到，如何安排的食宿，如何接触到新同学，如何在校学习的内容等，最后，她用很含蓄的文字表达了对我的心意，但直言她知道我喜欢那个叫育霞的女孩，所以，她只希望我不要忘记她这个朋友，多联系，勿相忘！
我看完信，又看着秦梅坐在兰州中山铁桥边的照片，她看上去更有书卷之气，相貌也似乎比以前漂亮很多。我这才知道她暗中喜欢我，也明白了她为何突然消失的原因了。可能是那次我俩一路同行后，看见我撇下她去帮育霞拉车，便认为我喜欢育霞，所以就选择了悄然远离。
我心绪烦乱地收起照片和信，又小心翼翼地揣进衣服口袋，然后耷拉着脑袋从楼梯间出来，正要返回教室，一抬头又看见那个让我心跳的身影。只见她正若有所思地站在他们班的门外，迎着早晨的阳光，清秀的脸庞显得更加迷人。
她看见我从楼梯间出来，也愣怔了一下，突然冲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准备过来跟我说话。
我还没有从秦梅的信的内容里走出来，有点神不守舍，没有注意到她那细微的动作，只是很礼貌地冲她点了下头，便匆匆忙忙的地溜进了自己的教室。那天，我在课堂上有些心不在焉了，我是突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封信给为难住了，秦梅的信是那么坦诚，那么纯洁，让我在感动之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我在类似影视剧里的情节中把自己弄为难了！
中午放学，我没有回家，就呆在教室里对着秦梅的信发愣。马晓军吃完饭就回教室了，他见我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神秘兮兮地向我打问照片的事。作为在班里唯一最知心的好朋友，我对他从不隐瞒我的事情，就大概给他说了一下，最后请他出个主意，这封信回不回？
晓军用很认真的样子思考了一下，说：“如果你喜欢人家，就给回封信，并且把你的照片也寄一张去。如果你不喜欢，那就别回了，如果回信拒绝，会伤害人家！”
这话足以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善于处理感情的事。我承认自己很敬重秦梅，但还没有上升到爱恋的程度，而她的来信从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我的心意对我的关切，却让我无比感动。这感动里既有与久别故友重逢的欣喜，又有不知如何应对一个女孩的表白的心理准备，还有就是自己根深蒂固的自卑心理的作怪，还有怕辜负对方的担心和内疚等等。
我知道，几乎所有经历过青春岁月的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感情的故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但我却有着渴望被人爱，又怕辜负他人的矛盾心理。这种心理让自己活得很难洒脱，就像困在一张自己编织的网里。就像对那个自己深深暗恋却不敢接近的邻班女生，我将自己隐藏在单恋的美丽帷幕中不敢表露出来，而对于秦梅也只是视作一个需要我帮助又能与我分享诗书的知音，从没想过与她深入交往的主动意愿。
于是，我反复考虑之后，用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拒绝了秦梅。我将她的信和照片寄了回去，只是在一张白纸上留了一句话：“得到你的信息令我无比欢欣，希望我们的友情如这白纸，永远洁白如新！”
信寄出后，我一直忐忑地猜想秦梅收到信后的反应。我最希望她能够释然一笑，把信烧了，然后安心上她的大学，在大学里找到自己志同道合的恋人，因为我对自己的未来一点都不自信，是没有资格光明正大的享受一份爱情！在这样自卑自怜的同时，我的眼前又出现了我的女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我意识到她是想跟我说话，在一阵激动之余，却又自我怀疑起来，觉得假装不知。
还有让我奇怪的是当天晚上，育霞竟然又突然造访我的小屋。这是她时隔一个多月后的首次来临。她脸上依旧是天真的笑容，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缺席一样。我本想责怪她，但是看到她那可人的笑容又不忍心责怪了，因为她今年也要初中毕业了，也是很关键的一年。我像以前一样，很仔细地检查完她的作业，又将其中做错的题给她分析了一遍，直到她彻底明白才罢。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握着我的手走路，还低声说：“本来，我妈不让我到你这来了，今晚是我偷着来的！”
我一愣，问：“为什么不让来？”
她说：“估计是听了谁的闲话吧！”
我马上想到了胡老四，心里一阵气恼，对她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学习了！可是、可是我爸妈要不同意了，我也不敢再来。”
“那早点回去吧，别惹你爸妈生气！”我尽量掩饰着内心的失落，催她快走。
她却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低声说：“哥，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爱学习。没有你，我一点都不想学了！”
在夜色中，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听得出她很是伤心。我也知道自己很舍不得她，在她突然不来小屋的这一个多月里，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失落。但是，我装作很大度的样子，鼓励道：“你不能指望我啊，学习还是要靠自己。听你爸妈的话，专心学习，争取考上好的高中，听见没有？”
她幽幽地说：“好吧，我听你的话。我不想考高中了，想报考卫校！”
我听她这么说，也不知如何是好，说：“看你自己的想法吧，路都需要自己走的。”
“我知道你高三的学习也很紧张，所以，我就不常来打扰你了。你也要专心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有机会了，我会再来看你。”说完这话，我俩已经走出了小巷，站到了小石桥上。
“哥，你留步吧！”育霞握了握我的手，便迈步走过小石桥，匆匆消失在前面转角处。我站着没动，却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
从那以后，有很长的时间育霞没有来小院了。后来，小院的大屋和厨房也被父亲给租了出去，小院子失去了往日的宁静。每天放学回家，我捧着书本就在洮河大堤上背书，眼看见河滩一侧的田地在秋收后，已经失去了盛夏时节的繁华和生动，显得空旷而又寂寥。而洮河上游河滩上那茂密的青年林，也披上了黄褐的秋色，预示着深秋已经来临。眼前一切景象变得有些萧瑟和沉寂，唯有眼前这洮河水依旧如故，不知疲倦地向东奔流，永不停息。
秦梅再也没有给我来过信，让我偶尔想起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和内疚。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事也发生了，那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生也突然消失了。我是很突然地发现看不到她的身影，有几次我试探着在他们班门口停留，将目光投进教室，发现她的座位上坐着别人，她就像我的梦境一样消失得没有任何预兆。我这才意识到那次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是要跟我说告别的话，但是我却匆忙逃避开了。这样一想，我的整个世界顿时像坍塌了一般，一种巨大的孤寂感席卷了我。我暗自后悔，暗自自责，觉得自己心里重视的人都远离而去了。接下来的几次模拟考试我的成绩都不理想，我的学习明显退步了！
朱老师发现了我的异常，不止一次地找我谈话问原因，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我知道自己退步的原因，只是不好说不敢说而已。转眼过完了高三的上半学期，但我们不歇寒假，学校要求我们每天都要到学校加课做题或者模拟考试，我们学习任务繁重，老师们更累。我每天听完课，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校园里找个向阳的墙角蹲下来，捧着书读一会儿，发呆一会儿。
那时候，马晓军是我唯一的开心果。不管我躲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他若看到我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我又不开心了，于是，他就拿出看家本领，给我表演模仿秀，当然最活灵活现的还是模仿唐老鸭，腰一躬，伸长上下嘴唇，摆开八字步背着双手扭来扭去，嘴里发出唐老鸭的“呱呱”声，甚至还会蹦出一段经典台词，惹得我不能不呵呵一笑。
当然，我还是很努力地调节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尽快恢复学习的状态和效率，所以，在这个寒假里，我很努力地投入学习，不去想任何让我空自烦恼的事，也尽量让自己融入到同学中间去，从班集体中得到温暖和力量。记得有一天，值班老师突然有事没来，很多同学便溜走了，剩下几个爱学习的人在写作业，而我和晓军等几个要好的人围拢在火炉旁侃大山。其中一个男生也是高三上半学期中途插班来的，清瘦文弱，带着很厚的镜片眼镜，也很文雅，平时说起话来语气绵软，比我还没底气。他向我们透露说他的理想是考音乐学院的声乐系。我很诧异，就问他怎么会想考音乐学院，我没发现他的音乐特长，也看不出他有这样的天赋啊！
那哥们听了有些生气，好像我有眼无珠。只见他把书本一放，站起身来一挺胸，一握拳头，马上就有一种气场逼人的台风乍现。跟着，他先唱起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浑厚的歌声从他的喉咙里唱了出来，竟然是那么专业那么动听。我顿时听呆了，相信自己确实眼拙了。当我和同学们一起为他欢呼鼓掌，并极力邀请他再献曲一首。
于是，他有用另一种声调唱起了《党啊，亲爱妈妈！》，歌声一起，我脑海里又会浮现出那个不知去向的身影，我的眼眶就一阵湿润。曾经那个如天使般的女孩站在学校礼堂的舞台上，用她那天籁般的歌声演唱这首歌，让我听得如醉如痴。而如今，我没有了她的任何讯息，只能从记忆力寻找她的影子和她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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