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住处的楼上邻居,是一位装修帝加豆腐渣高手。在和他毗邻而居的2年半时光里,这位先生每周一三五钻眼,二四六钉钉子,只有星期日才舍得让自己休息。当然,每天的早8点以前、晚10点以后,他是不动工的,但是在其它的时间里,当你正在接听一个重要的电话,或者试图赶写一份策划案的时候,他会操纵着滋滋―当当―咣咣―吱吱的声音,非常及时地从天而降,保准让你在一分钟之内陷入耳鸣眼花的状态。
其实装修并不奇怪,我在天津住过,在湖南住过,在北京也搬家N次,每进驻一个新房间,总能赶上有邻居大拆大改,或者小打小闹。奇怪就奇怪在漫长的两年半时间里,楼上这位先生的装修工程就没休止过,任我如何开发自己的想象力,我都无法想象,这七八十平米的屋子,是怎么承受他如此高涨的动手欲望的――就是他想把家改造成一蜂窝,两年半的时间也足够了。莫非他一直在钉子上面钉钉子,在窟窿眼上面钻眼?
除了无穷尽的装修,这位芳邻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习惯:掉东西。天津话将那些手里拿不稳东西的人,称作是“手拿豆腐渣”,楼上这位无疑就是一位豆腐渣高手。几乎每天,我的天花板上都会传来各式各样的物体坠落而带来的撞击声,有时候是“咣”,有时候是“当”,有时候是“咣当”,剩下的则是“啪嚓”、“咕噜咕噜”或者“稀里哗啦”。这些声音听久了,我基本上可以猜出来,这是榔头掉了,那是锯子摔了,昨天傍晚是抽屉扣在地上了,而五分钟之前的,则是酒瓶子被踢倒了。
其实掉东西并不可怕,谁都有不慎的时候,可怕就可怕在这位豆腐渣高手酷爱在半夜里掉东西,而他的卧室,恰恰在我的书房上面。往往是,我这里正趁着月黑风高夜静更深的时候奋力敲击键盘,忽然间,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巨响,立刻,所有的灵感都没有了。
更糟的是有一天,家里恰好只有我自己,半夜码了会儿字,觉得没意思,就跑到网上转悠,结果看到一条微博写了件很灵异的事,说是乡下有个人病得很重,已是弥留之际,午夜里,亲人们都聚集在院中聊天,这时候,一女忽然说:院外有人叫门。大家面面相觑,均说没听到叫门声。女子坚持说有人,并走过去开了院门。但见外面月光浅浅,冷风飒飒,却并无一个人影。就在此刻,房里的病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边读文字,边想象着当时的场景,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正在一个人惊惧中,就听得咣的一声巨响,恰好在头顶上方,受此一吓,我的小心脏立时狂跳不止,整个人神慌气短,足足花了几分钟才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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