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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一去不复还,往事浮想连翩。忆青年时候在医院,难忘事情风雨相伴。在医院工作了一辈子,回想当年刚刚进入临床工作时候,有很多难忘的事情。有一次我值夜班,那时候医院还不正规,病人去世后都是由我们医护人员把尸体送往太平间。半夜三点有一位病人去世了,我和护士闫老师负责把病人送到地下一层太平间去。在一楼护士闫老师先去住院处结账去了,我只得一个人推着车走到地下室。阴冷的风在地下室盘旋,只有滚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回响。当我推着车走到地下室中中段的一个斜陡坡时,病人尸体突然滑到了地上,并且是依靠着推车半坐位坐在了地上,并且原来闭着的双眼竟然张开了一条缝!虽然我原来在学习解剖课时候没少接触尸体,但是这样的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原来看过的恐怖电影的许多镜头迅速的出现在脑海中。诈尸了?!我当时懵了,回过神来以后赶紧跑到太平间,把值班的董师傅叫醒,终于和董师傅一起把尸体车运到了太平间。这时候护士闫老师刚刚赶到。虽然吓得不轻,但这是做医生必须要面对的事。通过这次惊吓,我也也受到了考验,再以后接触死人尸体中的时候我再也不害怕了。

在最苦最累的时候,支持我走下去的就是那些可爱的病人们。我最怀念刚刚做住院医师的时候,怀念那种和谐的医患关系。九十年代初是国家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那时候人与人之间,医生和病人的关系非常融洽,患者对医生很信任,少有医患纠纷。就算有小的纠纷,医患也能通过比较好的沟通来化解。
行医这么多年,让人感动的事不少。但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那是在1992年的春天,在医院急诊的一号观察室里,一名34岁身患尿毒症晚期的妇女已经奄奄一息。在她的病床面前有她的全体家人。一个大约6-8岁的小女孩站在床前默默地看着妈妈,女孩的小弟弟只有一岁左右,还在床上和妈妈撒娇,抚摸着妈妈浮肿的脸面,把小脸紧紧地贴到妈妈的胸脯上。经过我医院的专家医生的多次会诊后检查后,诊断妇女是因为劳累患了肾炎,又没有及时医治,才导致了今天的尿毒症结果。当时国内还没有引进透析设备,肾脏移植还没有开展。我和同事只能站在床边,心痛又无奈地看着这一家人。
突然妇女张开嘴发出了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从医学上讲,这时病人已经没有意识了。这或许是临终的呻吟吧。旁边孩子的姨妈突然惊叫道:她在叫孩子!不放心孩子!孩子的父亲马上趴到病人的耳朵旁边大声说:“孩子你就放心吧!”当时在场的人都哭了。我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就要流出眼泪。我把身上所有的牛奶糖塞给了小女孩,然后马上离开了病房。可是刚刚的那一幕我始终没有忘记。
2003年的春天,我在门诊出诊,一对青年男女来了,男青年得了肺炎,已经基本痊愈了,过来复查。女孩子问:“张医生您还记得我吗?20年前我妈妈就在你们的急诊室走的。我还记得您的牛奶糖呢!真的很好吃。当时我们家里还很少吃到这样的牛奶糖呢!这是我弟弟!所以我弟弟的肺炎始终是找您给治的。我爸爸说您是一位好医生。”我愣住了,没有想到,这善缘像一个圆最后又回到我这儿了。我百感交集,假如当时有透析机,假如当时可以做肾移植.......
这件事让我有了一种学习的迫切性,之后在行医中有一些疑惑的地方我就会马上去图书馆,或者上国内外的网站上查资料。时常会翻阅一些医学杂志,看看上面有什么新技术、新知识、新发现,思考自己能不能在现实环境中实施。
这样的好习惯得到了实践的验证。一次我接诊了一位肝硬变腹水的患者,病人每天报的尿量都是4000----5000ml,但是腹水总是下不去,那时候也都是患者自测尿量,我仔细询问了患者,患者自称每天是根据尿量的粗细和尿液的流速测定的,我听到以后又好气又好笑,此后我每天有时间即到此病人床旁监督测量,最后终于是病人的病情完全缓解。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天,我正在巡视病房时候,一名老年病人突发心室纤颤,呼吸衰竭,情况非常危急。当时在那个年代,室颤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几乎马上可以宣布病人近乎死亡。但我和我的上级医生张主任,边主任并没有放弃,我们当机立断,坚持给病人体外电除颤,体内用药控制室颤,配合当时最先进的西门子呼吸机保持供氧。在经过48次电除颤后,我们成功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拯救了过来。虽然当时电除颤设备已经比较普及,但可能90%的医生都不知道怎样精确地设置电流,掌握除颤技巧。所以当时的病人只要是发生心室颤动,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而我们一直注重学习新技术,所以之前对除颤知识有所了解。48次电除颤,我们坚持了下来,用精湛的技术挽救了病人的生命。
8年前,我开通了新浪微博,想法当时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在微博中为患者做些事情。通过微博可以和患者直接交流,解答患者的问题,也可以看到许多新的理念和新闻。
到现在,我的微博已经拥有33万多的粉丝。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刻意去吸引粉丝,平常就是在微博上发表一些科普文章,渐渐地粉丝就多了起来。最近还参与了#科普大作战#话题,自己也会写一些患者关心的科普文章和养生知识。
此外,我还加入了微博上的“爱问医生”医疗健康咨询平台,在平台上已经回答了86,570个问题,患者满意度还是不错的。患者提的问题我会尽量回复。但医学不能光听病人说,得现场沟通才能下结论。根据病人的症状描述,我会告诉病人有可能得什么病了,该去医院挂哪个科室做什么检查。
因为我是学习的是综合内科疾病,所以患者问的问题很广,基本什么疑难杂症都有。比如有问我都咳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啊?我这样回答:咳嗽是一种症状,它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性的反射动作,或是生理性咳嗽,或者发烧引起的呼吸道炎症也能引起咳嗽,此外许多疾病都可以引起咳嗽,所以一个好的医生就要懂得鉴别诊断。
前一段时间,我受春雨,阿里巴巴和华医网等等医生网站邀请参加了医学网站的网上问答,患者的问题会以短信形式发送到我的手机上。询问我的患者不少,几乎每天都有问题要回答。到目前为止,目前已经回答了1,864,500多个问题了。但是我始终认为,互联网医疗仅仅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对于医生来说还是有些帮助的。所以,现在医生都在互联网上打造自己的平台。
网络医院、远程医疗能够解决视觉、听觉的诊疗,医生和患者也能正常交流。但是网上诊疗却不能让医生全方位地去感受和判断。因为有经验的医生都非常注重病人的体征检查,而且会做得非常细致,有时候体征检查就是判断病情的关键。而网上诊疗在体征检查上面难免会有误差,因此患者的诊疗不能过度依赖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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