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房子

1

我变成枯黄的时候

树叶上还有一滴水，我似其珍珠

天山上的湖泊，清澈见底

冬天到来，我不能重返葱绿

一滴水就是一个世界

我的血脉畅通，四肢灵活

顽强地挂在树枝，音乐响起

白雪覆盖大地的时候

我不会感到寒冷

 

2

山脚下有一口清泉

肥沃唐朝的眼睛

泉水来自地底的奔涌，那是夹杂在

石头和泥土里的语言，水是一种力量

在石头和泥土的窄缝里喷射出来

使人类变的发傻，体会激情的涵义

我站在泉水边，宁愿消失激情

成为一股倒流的溪水

浇灌地底那些干渴的石头

 

3

水睡着的时候，太阳已经沉默

稳稳地躺着西山的枕头

水是不宁静的，用精致的状态完成融合

有些水在案边，期望太阳再次升起

期望着梦醒，有些不是这样

流连在梦境，一个奇妙的世界

翅膀和心脏连接，房子和飞毯捆在一起

没有云彩也能飞翔，感情的力量

在无序的世界显得强大，显得壮美

能控制世界的专制，无法控制梦

梦里的太阳是街头玩耍的孩子

或者是在胡同里踢毽子的姑娘

一个毽子告诉另一个毽子，我爱你

另一个毽子很羞涩，在半空突然跌落

 

4

我有一座本不是宫殿的房子，有一些鲜花

还有会讲故事的书籍，它们喜欢种植，喜欢水

遥望东海，有一个静静的少女，穿着裙子

她和妈妈守着海岛，守着礁石

守着星星点点的渔火，没有安徒生故事

她活在自己的童话里，用翅膀唤醒城市的早晨

飞过了许多房子，看到了绿色，鲜花和工整的书籍

从西湖打来一些清水，在房子边开出小溪

水把我变为一条蝌蚪，一条拙笨的小蝌蚪

因为有水，房子的样子像一条小船

我在水里飞翔，跟随在小船的后面

我不用去追问什么，也不用辨别方向

小船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无论小船去西湖栖息

还是奔向无际的海洋

 

5

我和雨水相遇在江南，没有伞

雨水可以顺畅地淌过我的脸膛

没有诗人写的那深深的雨巷，只有夜晚的虫唱

一只蚂蚱飞到了郊区，另一只唱着莫斯科

雨水浇灌着夜晚，我仅仅是一个旁观者

看到我和我的骨头开出花来

那条江很长，桥梁像是一个个的琵琶

每根栏杆有沾着雨水的温度

疾奔远处的是那江，似乎躲藏什么，星星也矜持起来

不是所有的相遇都能产生相知

不是所有的相知都能达到无言伟大的默契

几百年一次，也许是生命的陡然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