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与生命签约

    签约，言下之意，就是签下契约，那是一份书面形式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责任书，如与歌手签约，与作家签约，与用人单位或招聘者履约等等。与生命签约？生命又不是生意场上的交易经营单位，如何签约啊？跟谁签约？乍听，还真让人感到确别扭。尤其是没病痛的健康者，是很难理解“与生命签约”的。

    其实，与生命签约的起始，便是从聆听到新生命的落地之时，签约终止的有效期就是生命的消逝的寿终，这对于个人来说，难道不是人生最大的一桩生意吗？就如一棵小树苗破土而出，一只雏燕唧唧出壳，一个婴儿哇哇落地，意味着一个幼小而又珍贵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丰富多彩，且又是深不可测的世界，从此，又一张生命签约入档了。生命，随着有力的脉搏一下接一下地蹦极，跟着沉稳的心声噗嗵噗嗵地跳动，震撼着这张既厚实又单薄，坚韧时世上没有什么可与其相比，脆弱时只凭轻轻的游丝气息可以定生死，谁也无可预测是守约还是违约的签约。

    回想起怀着儿子的日子，那时我在电信部门工作，刚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不久，正遇通信设施大更新和机房搬迁，从有线载波交换转割接入程控交换，对面新的设备新的知识，天天加班测试，夜夜测试加班，还要应付自大的考试，就在我最忙最累的时候，小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好像是专门在考验我的意志，也急匆匆地赶来凑热闹，真的只差一点就让我终止了他的到来。体弱娇小的我，硬是在这样的紧张中，生养出一个 4200克重的大胖儿子，这份艰辛可想而知。

    我在待产床上分娩，宫缩的阵痛汇集十月怀胎中的艰涩和委曲，令我忍不住发出歇斯底里地喊叫，轻轻重重地，断断续续地传出待产室，听得等守在走廊里的亲人们撕心裂肺，手心都捏出了汗珠。将要做母亲的我，正勇敢而又顽强地完成家族的重任，执行一个正常女性应担负的人类发展的使命——分娩我胎中的新生命。

    我的羊水早破了，宫缩的间隔时间反长了，小家伙在我腹中不急不燥，竟然与我玩起了捉迷藏，打了催生针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真是大龄孕妇小个子，超大胎儿迟来之啊！无奈之下，医生和家长商量，决定给我实施剖腹产手术。真是无巧不成书，好事遇多磨呢。就在我刚上完了腰麻将要剖腹时，手术室突然送来了一位宫外孕大出血产妇。当时县人民医院也只有一间手术室，两张手术床相隔不远，我看那个中年女子的脸呈灰白色的，已经毫无知觉，进入了休克状态，如同隔世人。与此相比，我和胎儿的身体特征都是健康正常的，医院迫不得已地紧急调用我的手术医生先去抢救那个女子，也确属无奈。

    “血压？”“脉搏？”“呼吸？”“心率？”“开病危通知单告知家属！”此时，医生一系列的语感简直像中国女排五连冠年代中的拦网反扣——短平快！我亲眼目睹医生护士们紧张地联系血库调血浆的情景，亲聆手术刀止血钳传递到医生手中的声响，……吓得我就差没尿裤子了。但另一方面也激发我内心的坚强——我决不放弃，没有任何理不承受着、忍耐着、坚持着！所有的理由和目的，归纳起来很简单，就是为了一个延续我生命签约的实体，促成下一代的生命签约有效期的起始。经历过这样的拼搏，我对与生命签约有了新的感悟——新的生命签约原本就是在与死亡的抗争中诞生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我的麻醉师在说：“真是的，把19床吓得手脚都冰凉了呢，她上麻醉已有两小时了，再不手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手术医生，再不给我实施手术，麻醉时间长了麻药就不起作用了。

    刚刚做完抢救手术的医生这才想到还有一个我呢。于是，他们顾不上喝口水坐一会，紧接着就洗手消毒、更换消毒手术服……

    “别怕，你与她不同，你和孩子都很好，是一个正常的分娩手术，很快的。只是再加大麻醉剂量的话，可能会对孩子有点影响，如果不加大剂量，可能会让你有些痛感……”医生温柔敦厚的语感，与刚才抢救台上的“短平快”截然不同，我全身绷得紧紧的神经，正在悄悄地舒展……

    “不加！”我没容医生说完，坚决给予肯定。当医生划开我皮肤时，似能听到声音，我感觉到略有微痛，直到最后缝合的时候，那才叫痛啊！

    儿子哇哇的啼哭声，令我顿时忘却了生产历程中的痛苦与艰辛，忘了腹部有一条刚刚被缝了十四针长的刀口，汗淋淋的额头上，因刀口的剧痛而紧皱的双眉也瞬间即逝，随之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柔情蜜意地望着正在吮吸着我膨胀得生痛的乳房，我拼搏取胜的成功佳作--那张粉嫩的小脸，展露出我幸福的笑，如似从我心灵深处盛开着的幸福花。经历了为人母的幸福，我对与生命签约有了更深的感悟--如果没有母亲对生命持有信心，没有对生命的执着，没有对即将出世的骨肉怀有这份血脉相连的亲情，那么就不会与生命作你死我活的拼搏的力量，就不会有责任地去完成生产的历程，也极有可能没有新生命的诞生，这条小生命或许早早地因流产而终止在出世之前，自然也就不可能会有新的生命签约生效。

    看那雨后的春笋，凭着一股钻劲，顶开了重重的石门，冲破硬土层，在夜间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无声息地出世了。它奋力地拼博，勇敢地抗争，不忘地进取，它们既是生命的诞生，更是生命的开拓者和代表者。

当狂风刮过时小树的簌籁声，那不是生命在吟唱吗？当鸟儿初春时发出的尾转叫声，那不是生命在凯歌吗？当蝴蝶在微风中轻飘扇起双翅的悠然，那不就是生命在舞蹈吗？生命的颂歌遍地尽是，过期的生命签约在注消时，新生的生命签约处处在生效。

    【22】与单纯签约

    智慧的人总有一双善听的耳朵，会在聆听中不忘思考——如何使这张生命的签约能延长有效期，让有限的生命发出无限的价值，能活得更灿烂更踏实；走在人生路上，聆听着生命的颂歌，矢志不渝地向前走去，坚守与生命的签约。在与生命的签约中，能签注带给别人快乐的总是美的，能使自己摆脱困境的总是强的，能展现自己才华的总是酷的，能让忧郁远离，让开朗亲近的总是聪颖的，那份附带的签约就是——单纯签约。

    其实是一个与生命签约有效期内不可能有谜底的谜面，它的谜底只能在生命的签约被终止时才能揭示。复杂与单纯，愚蠢与智勇，脆弱与坚韧，区别仅仅在于遇上实际灾难面前的表现与选择。

    童年，是生命的谜中之谜，混沌初开的迷茫与稚嫩的好奇，如果在与生命签约的时候，同时能与这份童心签约，那么生命就不会缺乏快乐资源了，生命的原生态就是鲜嫩的，并且是永葆了。

    很多时候，单纯与童心天真，早让那些俗不可耐的世态，视作无知浅薄的“礼遇”了。“你太天真了！”“你太单纯了！”“你太幼稚了！”这些实际上只不过是遮盖了“你这家伙真够无知浅薄的！”

    在我的逻辑思维中，单纯是一种境界的体现，是那种当前日渐稀有的“任你红尘滚滚，我自两袖清风”的清廉境界，是那种因为具备善良、真诚、信任、超脱、成熟而拥有的“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的境界。

    在我的潜意识，单纯更是童真的递进，那是一张洁静的藏宝图，不允许胡扯瞎抹；那是一潭清澈的水，不允许有废水污染；那是晶莹剔透的高纯度的极品水晶，没有杂质，没有矫饰，没有人雕琢与做作。

    在我的感观中，单纯是早春里的醒地细雨，是盛夏里的一袭清风，是秋收里的丰硕成果，是寒冬中的一缕阳光，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舒爽惬意、温馨快乐的背景；能带给别人快乐的同时，也给自己轻松；单纯在与生命签约中的真正意义就是难能可贵地得到童真。当心灵受到伤害时，保持一份童真和纯洁之心，远比心灵咨询有用得多，单纯是一种最机智最完美的智慧，甚至这种智慧隐含着最深刻的人生哲理。

如果，人一生能拥有这样清纯透明的童心景致，对世态既不过度激动疯狂，亦不过分寂然沉静，既不让外界事物受控内心自审、时时注重自我，亦不膨胀个人形象的戒备之心；既不让灵魂受世俗羁绊，亦不将生命浪费在研究权衡脚下的步伐上；既能对已逝的岁月回眸一笑，亦能对明天的世界存有希望中的幻想；那么，在与生命签约的同时，在复杂的成人世界里，附签到这样永恒不老、不用矫饰伪装、更无须忸怩作态的单纯签下合约，无疑是与快乐签订了捆绑合约，那岂不是生命的又一完美？

    【23】请别轻易说出“这不归我们管”

    “这不归我们管”，说者说得相当轻松，听者也可以当作耳边风，听过且过。但是，当这一句话关系到两个孩子的生命，或许更多无辜者的安危时，请别轻易说出口，听者也别以“关我屁事”一听而过。

    昨天，春节的最后一天，我在送儿子返校的途中发现一件令人心有余悸，也是十分生气的事——大约在12：20分（我车上电子钟的时间），在杭甬高速萧山段，距三桥入口与进复兴大桥的转弯岗亭200左右处，突然发现有两个孩子分别在中间隔栏树丛两边递着自行车，让我顿有心肝紧缩的危险之感。因为高速绝对不允许在行驶中突然停车，我实在没有办法把孩子们带离生死之危。庆幸前面岗亭处有穿军绿色棉大衣的执勤人员，我向他报告了这个险情。

    “这个不归我们管！”他竟然能笑笑地说出这样一句轻轻淡淡的话，实在令我比看到险情更吃惊！

    非是我小题大做，而是高速出事的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一旦出事，最小的灾难也关系到两个孩子的生死，这对两个家庭来说是相当于是毁灭性的灾难啊！大呢？不只是两条小生命，车翻人亡的高速连环撞车事件，在车上的也许是全家老少三代人，或许是返校的师生，或许是赶回边疆守关的将士，或许是国家的科研栋梁之材……连我一个过路的公民都能感觉得到事态的严重性，自感有责任报警消除人命关天的险情隐患，作为在高速路段执勤者，不管你是哪个部门的，是分管什么的，不会不知其后果是无法估计的，竟能用一句“这不归我们管”推脱处理人命关天的故事隐患？

    现在各项各业都在讲“以人为本”，甚至对“监犯”也实行“以人为本”的管教，连抓盗贼都要讲究“以人为本”，追抓中盗贼摔伤摔死还要反被诉起赔偿，难道“以人为本”仅仅是用来做做表面文章吗？连生命都可以这样轻视，那么还有什么“以人为本”可言？作为执勤人员，不管如何，你面对一个过路司机的报警，都要引起重视，抛开基本职业道德的责无旁贷不说，只要你人性中稍存有一丝良知，也起码向有关部门报告，无论如何都不应说“不归我们管”。我不能在高速停车触犯交通法规，不然的话，我一根筋的脾气性格一定会促成他们做出相应的处理。放开保护未成年孩子人人有责之说，且不说记者的良知与责职，仅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一个公民的良知，也不能这样无动于衷地对危及生命的险情隐患视而不见。哪怕是吵架，甚至于骂人，我也要和他们的不作为进行理论，也要为生命呐喊！

    我不禁要问在岗亭面前执勤人员，你们是为什么而执勤？你们是为谁而值勤？是谁让你有拥有执勤权利？当生命的花朵遭遇危险时能推说“不归我们管”的执勤还有什么意义？你们子女的生命又是归谁管？如果在美国或其他文明先进的西方国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国人身上的使命感、责任感和生命的尊重是应值得我们学习的，这就涉及到民族性格，牵涉到我们国人的总体素养和官方的作为力度。极端的自私，反映了我们国人素质的劣根性，早在在几十年前鲁迅先生就批判了的，发生险情的这个地方离绍兴比近，几个值勤人员应该到鲁迅先生塑像前反思一下。

    我虽然不是佛教信徒，但我相信佛教讲究因果。因为因果规律并不是佛陀所规定或制造的，而是客观存在的规律，绝不是迷信，是科学的，是良知的、应是人类本性的根，佛陀只不过据它揭示出来罢了。我认为一个人要是不会想到“利他”，那么也永远达不成“利己”的目的。只有具有“我为人”的心态与品格，才能有机会获得“人为我”的回报，惟有能“我为人人”，才能提高“人人为我”的机遇概率，那么“利己”也自然近接了。在你为别人着想时，无疑在为自己打点基础，就是这样的道理。

    生命安危的隐患在明知有事故的苗头前而不管，一句轻轻松松的“不归我们管”，就像看到有个盲人走到悬崖边也不管，这与见死不救有什么两样？还有人的味道吗？别说是天理不容，连起码的人性都丢失了！

    对于生命，任何人没有轻视的权利，珍爱生命是每个公民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对于危及生命的故事隐患不能不引起重视，决不允许因为一句“不归我们管”而安置生命于险境而不顾。就算是不为“利他”，就为“利己”也应该管，那么简单的文明生产都不知道维护还能维护什么呢？因为你在岗亭执勤，维护生命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