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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河水也结冰【连载10】

(2017-05-27 09:15:51)
标签:

军事

历史

情感

文化

分类: 生活故事

海边河水也结冰【连载10】

第四章

邓连富在母亲改嫁后有许多去吕海家的机会,柳桂芝虽然和邓连富有母子之情,但看着儿子不学好也不很亲近。吕海的老婆是邓家台人,给吕海生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很有点不让须眉的野气。或许正因为这个脾性,吕丽萍和邓连富从小就能玩到一处。

在乡下,虽然有穷有富,但有关阶级的划分是八路工作队来到以后的事,并且在此后的几十年里阶级成分使人们自觉地划清界限。但在早些年,住在同一个村于里的穷人和富人在日常生活里没有很激烈的冲突,穷人家的孩子和富人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算不得站错立场。只有孩子长大成人到了婚嫁关头才会考虑彼此的家境,这种考虑不能说空前绝后,门当户对的选择直到现在也同样普通。吕邓两家贫富差别并不是阻止吕丽萍成为邓连富妻子的首要障碍,首要障碍是邓云鹏敲诈了吕海。而邓连富的表现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向,吕海怎么可能把自己惟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肯定会不务正业的穷光蛋呢?谁又能保证那个做儿子的不会让老鸨子给挤了卵子呢?

吕海的大老婆当然更瞧不起邓家这父子俩,她把柳桂芝当成佣人般吆喝来唤过去没有给过好脸色。吕海始终挺喜欢这小老婆,背地里做些安抚工作,努力调节两个女人之间的敌对关系。

想方设法把吕丽萍嫁给邓连富的人只有柳桂芝一个人,她心里的邪恶念头只有大老婆看得出来。但这种事属于心照不宜,两个女人一个明一个暗斗争得十分激烈。

吕丽萍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很漂亮。和当年大部分乡村少女一样,吕丽萍梳了一条又黑又粗的辫子,每天早晨梳理的时候揉擦一点蓖麻油,那条辫子就黑亮黑亮地悬在腰间。乡村少女没有现代时装模特的那种审美要求,用不着节食和做健身操,吕丽萍的发育因此充分。她有很丰满的胸脯,同样丰满的屁股和很壮实的腰。那时候人们还没有裁制体形服的想法,冬天里的棉衣棉裤使所有少女都很臃肿,只有夏天来临才会给她们展示身体形态的机会。吕丽萍每年夏天都要在小沙河洗澡,洗澡的时候和吕家的女人们在一起。当大家都脱了衣服以后,吕丽萍注意到自己比其他女人的皮肤更白净。这大约是当时对女性之美的最直接评价,至于乳房大小身材是否苗条,都是和男人睡觉以后才能获得评分。

吕丽萍的性子虽然很野,但对邓连富的好感也仅限于能一起干坏事上面。年纪大了一点,开始思想男女之事,吕丽萍就不肯把邓连富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在少女的心里占有丈夫位置的年轻人只有张店张小宝的儿子张文彬,那个年轻人才是吕丽萍小姐的梦中情郎。她坚信总有一天张文彬的祖父会到吕家堡提亲,至于邓连富嘛,他只配给她抬一抬娶亲花轿,邓连富永远适合做下人。

邓连富没想到过这些,更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天然不能战胜的情敌,他知道的是吕家姑娘和他情投意合。在邓连富那颗年轻的心里,吕丽萍天经地义属于他的。

日本人投降以后,吕家堡的村民希望能有平静的日子过,但国军和八路你来我往又弄得日子越发动荡。吕海的两个儿子那一年都二十出头,新一军征兵时跟着国军北上辽中,一九四七年初夏又跑了回来。这一年八路军已经在复州城建立了永久政权,他们到农会登了记然后回到家里。这时候邓云鹏已经当了农会主席,他对吕家两个少爷很客气,嘱咐他两个千万别乱说乱动,免得被当成国民党特务抓住毙了。

邓连富借了老爸的光当上了持枪民兵,每天都带着几个十几岁的娃娃在村边或者路口站岗放哨。那时候有一些打散的土匪到处流窜,民兵们有协助剿匪分队抓土匪的任务。吕家堡在小盆地里是大村子,出的民兵最多,站岗封路的任务也最重。邓连富背着日本的三八式步枪,村前村后林里林外很威风。邓云鹏也得了一支手枪,用红布在枪柄上系了,掖在腰带上一走路一甩一飘更威风。这爷俩一齐威风,最不威风的是吕海。他不相信邓云鹏能原谅他占了那女人,虽说像做买卖一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一个男人恐怕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时代变了,姓邓的如今手里有枪身后有工作队做靠山,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下手报复。

在不祥的预感中,吕海就动员女儿和邓连富恋爱。在吕海的想法里,一旦结了儿女亲家,邓云鹏无论怎样狠也不会不留余地。俗话说是亲三分向,朝中有人好做官。

吕丽萍最疼她爸爸,但在这件事上却不肯让步。她说:“我怎么能嫁给那小子?成天背着大枪活像一条绑着棍子的恶狗。”

吕海说:“这时代变了,邓连富是当官的材料呢!”

    “他当他的官,咱做咱的民,不稀罕不稀罕。”

吕海说:“傻女儿,你就别惦着张家那小子啦。他家的日子比咱吕家还难过,说不上哪天就让农会给抄了。话说回来,张家那小子天生的废物一个,跟了他你一定被饿死。”

吕丽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难说怎么样呢。”

吕海吓得连连摆手,“孩儿啊,千万别乱说!让人听见这话,咱一家老小就别想活了。我不管你啦不管啦!你就眼看着邓云鹏爷们拿爹开刀吧。”说着脸都吓白了。

吕丽萍说:“要怪也怪你不正经,非要娶那人过来。”

吕海一拍炕沿,“还轮不着你教训老予哩!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死要活我认了,就怕那爷俩还是放不过你们。”

吕海的大儿子吕殿臣说:“我和老二回家路上就听说打地主往死里打,不知道吕家堡怎样干的?我估计也差不多。”

老二吕殿武说:“压根儿就不该回来,如今要枪没枪要啥没啥,是穷人嘴里的一块肉了。人家什么时候想吃,一口就咬烂了,依我看咱俩趁早跑了吧。”

吕海说:“跑?到处是农会和八路,往哪跑?让人家抓住,不死也得死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眯着,别招惹是非。”    

大老婆说:“你驴操的光能惹事不能了事。我看儿子说得有理,邓家父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还是防着点好,能跑就跑吧。”

吕海说:“你驴操的知道什么?这国家又不是他邓云鹏一个说了算。他上边还有工作队,工作队上边还有县政府呢。”

一家人谁也拗不过吕海,就只能听他的。

邓连富挎了枪以后差不多天天往吕海家里跑。除了吕丽萍,吕家上下都不敢冷淡,端茶倒水讲些奉承话,把个邓老坏捧得云里雾里真的认为自己成了大人物。他知道吕家两兄弟当过国军,就总打听国军里当兵什么滋味。

吕殿臣说:“那驴操的队伍,长官不高兴就打当兵的。不像八路军,官兵平等。八路一打仗当官的冲在前边,所以就打胜仗!”

邓连富说:“你又没当过八路,怎么知道八路的事?”

吕殿臣嘻嘻几声说:“都是听工作队同志讲的呗。”

邓连富说:“敢情和我一样,都是听工作队同志讲的。”

冷丁换了话题,问:“你看我这样在国军里能当个什么官?”

吕殿臣假装计算了一会,说:“最孬也弄个连副干干。”

邓连富很神往地看着房顶想了想,说:“我爹才干了个排副,我能干到连副也不错了。但是,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只能当连副?就因为我叫连富吗?”这家伙的脸说变就变了,“当国民党的将军也不稀罕!你可别把咱民兵看走眼了!”

吕殿臣知道中计,吓得不会讲话。

邓连富又把脸挂上笑容,说:“用不着害怕,咱们早晚是一家人,我会照顾的。”

吕殿臣恨得牙根都疼,嘴上却说:“兄弟说的是呢。”

邓连富每次去吕家都没机会跟吕丽萍说话,吕丽萍看见邓连富进院子就躲进自己的屋子不出来。爸爸唤几回不得不出来,绷了脸给邓连富端一杯茶,很响亮地往小伙子面前一放,然后背着身坐在炕沿上不再回头。

邓连富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姑娘,仔细想想吕丽萍在以往也总经常给他看后脊梁。也正是姑娘这股子横劲让小伙子心里痒,他觉得吕丽萍这种时候最撩人。如果自己胆子大些,早就冲上去抱在怀里亲一口咬一口了。

吕丽萍终于有些受不住在家里的压力,她壮了胆子,一个人跑到张店去找张文彬。

她想知道张文彬是不是要娶她做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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