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姜汉忠

英国《每日邮报》五月十日报道，一个危机正在酝酿中，可是这个危机与财政赤字或者政治动荡无关。

科学家警告说，男性不孕率的上升已经到了危险时刻，已成了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用哥本哈根大学尼尔斯·斯卡克巴克教授的话说，这个问题跟“全球变暖一样严重”。上星期一位科学作家甚至危言耸听地说，如果火星科学家要来研究男性生殖系统，他们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就是男性注定要迅速灭绝。如果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男性将踏上一条路，一条几代人以后生育能力荡然无存之路。

报告称，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健康男子中多达五分之一的精子数不正常。仅有百分之五到十五男子的精子符合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正常标准”。这说明，不孕不育已经不仅仅是女性的问题。在那些怀孕困难的夫妇中，男性不孕问题达到百分之四十，十分严重。

不过努力怀孕的女性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更触目惊心，那就是男性不孕症结始于子宫，而非如有些所说的环境问题。英国米德兰生殖服务中心医疗主任吉莲·克洛克伍德博士说：“精子数在下降，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这个问题早在男性出生之前就已存在。”

她说，虽然精子生产过程是从青春期开始，可是关键的准备工作则在青春期到来之前的几个月，甚至出生之后就开始了。女性如果在怀孕期间猛吃牛肉，摄入的多环芳烃就会很多，那可是一种潜在破坏物质。加上怀孕期间肥胖、吸烟、杀虫剂、汽车尾气、塑料，甚至大豆都被认为会对男性胎儿未来的生育能力产生影响。

专家介绍说，睾丸发育之“窗”肇始于胎儿期，止于出生后的前六个月。这期间出现问题意味着男婴儿永远也不会生出自己的孩子。这个理论临是床技术培训师卡尔·东克斯最感兴趣的。

卡尔现年四十七岁，其教学助手兼妻子洛朗四十一岁。他们说他们是最幸运的一对。尽管卡尔的精子数少，可是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卵生子本和吉拉现年十二岁，都是用既费力又费钱的胚胎移植（试管婴儿）方法出生的。

卡尔跟很多男性一样，不知是何原因精子数少。当他听说自己不能有孩子的时候感到非常震惊。“我们婚后一直想要个孩子。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谁也说不出原因。肯定有原因呀。” 卡尔承认，他老是怀疑是不是他妈妈怀他的时候服了沙利度胺才使他无法生育的。

卡尔说：“我妈妈服用沙立度胺治疗妊娠反应。沙立度胺丑闻发生在一九六二年。全科医生让她选择流产，可是说她当时已经了孕妇流产的期限两个星期。”跟大多数服用过沙立度胺的婴儿不一样，卡尔生下来看上去很健康，可是他一生下来就哮喘。一诊断出我患了不孕症，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沙立度胺造的孽。我弟弟就没有不孕的问题。谁也没对服用了沙立度胺之后‘健康’出世的婴儿进行过研究。”

洛朗和卡尔的例子告诉我们怀不上孩子对婚姻影响该有多大。卡尔承认，他们近乎发狂。用卡尔的话就是“八年中什么都没想”，他一度甚至产生了离婚的念头。不过洛朗却没想到离婚。经过一系列宫内受精试验，这对夫妇到另一个诊所进行了胚胎移植。虽然找不到健康的精子，卡尔还是可以接受睾丸精子获取手术。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出现了八个受精胚胎。一九九八年，他们的卵生子出生了，卡尔跑上大街高喊：“我当爸爸了！”

埃迪·法默今年四十一岁，是一个信息技术专家。他妻子丽贝卡也是四十一岁。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埃迪不能生育，夫妇二人至今还蒙在鼓里。丽贝卡说：“我们被告知，埃迪正常精子数为百分之零，可是经过七年的测试和治疗，他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埃迪说：“这非常让人震惊，面对胚胎移植，我真是沮丧极了。” 他们的生育顾问建议他们做精子注射手术。当时他们二人都是三十三岁。他们的期望值很高，特别利用精子获取手术获取了几个健康精子之后，更是如此。当他们的生育顾问说“给你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们都相信了顾问的话，结果治疗失败了。他们又被告知可以考虑使用捐献者的精子。又经过两个循环的治疗。埃迪说：“我们愿意付出我们的一切。”那个时候，夫妇二人三十五岁。

丽贝卡说：“我们必须作出重大抉择。”这对他们的关系是重大压力，他们不再跟朋友和家人来往。丽贝卡说：“我们觉得我们成了世界的敌人。一看到周围有孩子的人，一看到他们对我们经历的理解，我们就烦躁不堪，‘你至少有一个可爱的丈夫，一所漂亮的房子’一类的话都不管。我们甚至想搬到国外居住。”

丽贝卡扑到因特网上去查资料，结论是并非所有的诊所都一样。埃迪说：“对我来说找一个男科专家很重要，这样的专家对男性不孕很擅长。可是英国现在没有。”

美国曾经进行过荷尔蒙治疗男性不孕症。变卖房产之后，埃迪夫妇去了美国纽约的康奈尔生育中心。埃迪说：“我第一次接收恰当的检查。”医生给他服用了橼酸氯米芬，一种治疗女性不能按时排卵的荷尔蒙药物，接着进行胚胎移植。虽然这只能产生一个胚胎，可是却让他们有了漂亮的女儿——卢迪今年三岁了。

经过治疗，他们后来又有了双胞胎汤姆和露丝，俩孩子都是在丽贝卡四十岁之前出生的。他们成了非常骄傲的父母，不过他们也很生气。丽贝卡说：“很多男人被剥夺了当生物学上父亲的资格，全都是对男性不孕缺少研究的结果。我们见过一些夫妇，虽经多次治疗，最后还是归结于失败，不论是金钱还是感情都是巨大的付出，还有的被英国的诊所赶出来，跑到国外去生‘奇迹宝宝’”。

洛朗和卡尔正在密切关注男性不孕的问题。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的儿子本出现生育问题，到时候做什么可都来不及了。卡尔说：“我担心我已经将不孕症传给了我儿子。他有哮喘，可是由于不能给孩子做胚胎移植，未来几年如何我们还不清楚。等他大一点的时候，我会让他去做生育能力检查。”

洛朗指出，知道太多太早也不好。“一方面，如果我们知道得早，我们就没有机会自然怀孕，但是我们会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寻求帮助也会早一些。另一方面，如果我知道卡尔生不了孩子，我会坦率地说我们要离婚吗？天知道！太复杂了！”

随着揭示男性精子产生秘密的研究越来越多，问题也越来越复杂。“母亲”是谁成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不论喜欢与否，都是如此。

二〇一〇年五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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