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家常菜缩在胡同里

一点儿也不起眼

王小田在它对面办公

一下子就把它照亮了

 

残雪

再也装不下整个夜色

脚下有些歌声

沙沙沙沙   沙沙

 

王小田说

我姓王小

王小丫王小峰王小二

都是这姓

 

有王小田的饭局

注定很好玩儿

胃成了庄稼地

只知道不停地灌啊灌

 

王小田开始不怎么喝酒

含蓄深沉不声不响地吃

刀拍黄瓜

说昨晚喝到三点

喝不了了

 

桌上有人说话  面红耳赤

桌子拍得山响

很可爱的样子

王小田就坐不住了

 

王小田对服务员说：拿酒拿酒拿酒

桌子顿时变成森林

房间里全是泉眼

彼此之间要从缝隙中张望

 

寒冬还有谁喝冰镇的

可大伙儿都拒绝常温

也许迟钝太久

要的就是那么一个激灵

 

王小田说

咸阳和长沙这两座城市最使我目瞪口呆

夜深人静的时候

有一半人在给另一半人洗脚

北京是首都

它们是脚都

 

王小田说

法兰克福书展上几个中国留学生拉着我合影

硬说我是王朔

我说我真的不是王朔

留学生们说

先合个影吧

万一是真的呢

 

王小田说的

尽是他和世界各地的事儿

喝酒的时候

大伙儿都没怀疑

眼前这个名叫王小田的家伙

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提前走的时候

听见王小田还在对服务员说

拿酒

拿酒

拿酒

 

雪

安详地睡着

躺在雪花啤酒里

不再是水  不再是沙

如果不是夜

残了

真他妈想醉倒在这个小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