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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嘎嘎!一只小刺猪,还有一只小刺狗。哈哈,真好玩!”
丢丢和闹闹正奇怪地互相看着,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一阵“嘎嘎”的笑声。他们哥俩急忙抬头看去,却见一根长长的脖子伸出来,扁扁的橘红色嘴巴,黑色的嘴唇,圆圆的脑袋上披着两条黑色斑纹,从眼睛一直画到脖子根部。两只小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着,看了看闹闹,又看了看丢丢。
“你是谁?”丢丢听到扁嘴巴取消自己,就怒气冲冲地呲着牙,跳着脚。
这回轮到扁嘴巴不高兴了,她挺了挺脖子,不屑地用眼角瞄了丢丢一眼,鼻子里面哼出一句话:“连我都不认识?哼!我是大名鼎鼎的斑头雁!”
“斑头雁?没听说过。”闹闹摇了摇脑袋,心里想,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傲气?
斑头雁生气了,她张开翅膀,一下子从房顶上飞下来,落到离丢丢和闹闹两三米的地方,丢丢和闹闹更看清楚这个家伙的模样。这斑头雁看起来就像鹅一样,羽毛大部分是灰褐色的,羽毛边却是白色;褐色的小圆眼睛,白色的脖颈嵌着两条黑色的条纹;脚和腿跟嘴巴一样,都是橘红色的。黑色、白色、褐色、橘红,再加上长长的弯脖子,这斑头雁看上去别提多漂亮了。
“嘎嘎!你们知道世界上飞的最高的鸟是什么鸟吗?”还没等丢丢和闹闹开口说话,斑头雁就急急地接着说:“是我斑头雁!我能飞8000多米高,差不多跟飞机一样高!海洋、高山、草原、沙漠,什么我没飞过?!野骆驼、野狼、沙鼠、沙蜥、狗熊、狐狸,哪个我没见过?!
丢丢和闹闹没想到这个灰褐色的斑头雁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都傻傻地看着这张扁嘴一张一合不停地说着。
看着刺毛猪和刺毛狗呆傻地样子,斑头雁心里不禁更加得意,她摇摇摆摆地向前走近一步,问闹闹:“小刺狗,你最远到过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院子里,没出过院门。”闹闹低着头喃喃地说。
斑头雁又转向丢丢,问道:“你呢?小刺猪。”
“我也是。”丢丢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阵发烧。
“真没出息!”斑头雁哼出了一句,然后又矜持地转了转脖子,让弯曲的脖子呈现出漂亮的曲线,说道:“想我斑头雁,出生两个小时后,就跟着妈妈到处跑。两个月后,就不再靠着妈妈要吃要喝,就开始独立,长距离飞行了。再看看你们俩……”说着,斑头雁狠很地盯了丢丢和闹闹两眼,接着说:“我都替你们脸红。”
丢丢的脸真的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脖子根。闹闹的脸是黑色的,看不出来,但闹闹却感觉到脸上一阵阵发烫。
“那,外面都有什么?”丢丢的喉咙里低低滚出来一句话。
说到外面的世界,斑头雁一下子来了劲头:“外面太精彩了!”听到这话,丢丢和闹闹赶紧抬起头,渴望斑头雁的扁嘴巴里讲出精彩的故事。
“从哪里说起好呢?”斑头雁伸了伸脖子,来回踱了几步,全然不顾丢丢和闹闹心急如焚。
斑头雁想了想,说道:“从这里往西,是广阔的戈壁滩,穿过戈壁滩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这个沙漠叫做库姆塔格沙漠。那沙漠,白天太阳热辣辣地烤着,我的脚都不敢沾地。大大小小的沙丘,头尾相连,看上去就跟海洋里的波浪一样。但我觉得更像湖里面的一群鱼。”
“没什么好玩的!”这时,闹闹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懂什么!小刺狗!”斑头雁话说到兴头上,被这个不知趣的闹闹打断了,心里极其不爽。
闹闹丝毫不示弱,抢白道:“沙漠里面啥都没有,能有什么好玩的?!”
“哼!你见过沙鼠吗?那沙鼠,专门在沙漠里生活,人家的家里有起居室、储藏室,还有专门的卫生间呢!沙鼠的家有好多个出口,抓都抓不住,不起眼的灌木丛里可能就藏着一个入口。还有变色沙蜥,趴在沙丘上,皮肤颜色跟沙子一样是黄褐色的,就你们的眼神儿,根本就看不出来。”
闹闹一下子傻了眼,这些动物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其实,最好玩的地方,是在库姆塔格沙漠的南面。如果向西穿过沙漠,再顺着沙漠边缘往西南方向去,就会看到很高很高的山,叫做阿尔金山。阿尔金山有很多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上覆盖着终年不化的厚厚的积雪。山峰和山峰之间有河流、湖泊、草原、沼泽,有很多动物都在那里,好玩极了!”
“都有什么好玩的?快说!快说!”丢丢急不可耐地嚷嚷着。
“阿尔金山的森林里,有一种奇怪的鸟巢,一个个像倒立的瓶子一样挂在树枝上,风吹过来就一起摇来摇去的。你知道这种鸟巢是谁做的吗?”
闹闹和丢丢一起摇头:“不知道。”
“哼,你们肯定不知道。”斑头雁骄傲地挺了挺脖子,接着说:“是织布鸟!织布鸟用尖嘴巴啄住草叶的边儿,腾的一飞,就撕下来一根叶条,然后织布鸟就把长长的叶条缠在树枝上;然后织布鸟又撕下来一根叶条,跟其他的叶条打上个结,又缠在树枝上。不一会儿,就能搭成个鸟巢架子。然后,织布鸟就运来一些树枝和树叶,像编篮子一样穿过来引过去,这样跟瓶子一样的鸟巢就编成了。”
“这么快啊?!”丢丢不由得感叹道。
“笨蛋,哪里有这么容易?!”斑头雁甩了丢丢一句,接着说道:“人家织布鸟要编成一个鸟巢,需要撕三百多条草叶。三百,就你那猪脑子,能数得过来吗?”眼看着丢丢的精神头蔫了,斑头雁赶紧补充道:“还有更绝的,织布鸟还能在鸟巢的口上修一个小栅栏。”
“修小栅栏干什么?”闹闹不解地问道。
斑头雁强忍着,没把“笨蛋”两个字再说出口:“怕别人进去偷鸟蛋啊!”
丢丢和闹闹这才恍然大悟。
“你们斑头雁是不是也能编这样的鸟巢?”闹闹不合时宜地提出这样一个难题。丢丢赶紧甩甩尾巴,碰了碰闹闹,一边偷偷看了看斑头雁的脸色。
谁知道斑头雁并没有生气,反而一乐:“傻瓜,那织布鸟小的跟麻雀一样,当然可以在树枝上做窝;我们斑头雁的个头儿比织布鸟大多了,不可能在树枝上做窝。”
“那在哪里啊?”丢丢赶紧问道。
“我们斑头雁在水边的地面上做巢,形状跟倒扣的盘子一样。夏天的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斑头雁需要换羽毛,身上所有的羽毛都要换掉,这样我们就飞不起来了。等一个月后长出新羽毛,我们才会再飞;等到秋天来临的时候,我们就要成群结队地到南方去过冬了。”
“哎呀,要到南方去啊?要飞好远好远吧?”丢丢惊叹道。
斑头雁又得意起来,高兴地嘎嘎叫了两声:“当然了。我们斑头雁能飞的很高很高,能飞的很远很远。往南飞,越过沙漠,飞过阿尔金山,就是青藏高原。知道青藏高原吗?”
“不知道。”丢丢和闹闹异口同声地说。
“青藏高原是很大很大的一片高地,比这里高出好几千米。青藏高原上有非常清澈的湖泊,有很高很高的雪山,也有森林、河流、山谷、沙漠,反正你们想都想不到。”
闹闹插了一句:“那你们斑头雁现在住在哪里啊?”
“从这里往西去,有一大片沼泽地,叫西湖,那里有水,有草地。我们很多斑头雁都在那里。今天,我没事儿逛一逛,没想到碰到你们两个了。对了……
”斑头雁好象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怎么是刺毛猪、刺毛狗呢?”
“不知道。”闹闹摇摇头,说道:“昨天还不是这样呢。”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斑头雁好奇地围着他们两个转了两圈,自言自语地说:“我见多识广的斑头雁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
“斑头雁,除了织布鸟,那阿尔金山里面还有什么好玩的?”丢丢急忙把话题拽回来。
“还有豪猪和野猪,呵呵!都是你们猪家的亲戚。”斑头雁乐呵呵地对丢丢说。
听到猪的话题,丢丢一下子来了尽头:“快说嘛,豪猪和野猪是什么样子?”
“说起来,豪猪虽然叫猪,但实际上并不是你们猪家的亲戚,他跟老鼠才是亲戚。豪猪的满身都长满了又硬又长的刺,黑白相间,特别在屁股上的硬刺更粗。”说着,斑头雁歇了口气,看丢丢和闹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就接着说道:“野狼就拿豪猪没办法。遇到野狼,豪猪身上的肌肉就用力收缩,身上的硬刺一根一根地直竖起来,硬刺和硬刺一碰,全身哗啦啦地直响。要是狼还不知趣,豪猪就挺着背,硬刺朝狼猛扎过去,扎得狼脸上、身上全身都疼。要是弄不好,狼的眼睛也能给扎瞎了。”
“豪猪这么厉害啊!”闹闹禁不住吐了吐舌头。
丢丢赶紧抢着问:“那野猪呢?总该是我们家的亲戚吧?”
“没错,野猪是你们家亲戚。但野猪的牙比你的牙锋利多了,跟钢刀一样。野猪们常常成群结队,横行霸道,不可一世。野兔、黄羊、野鹿也会成为野猪的盘中美餐。”
丢丢听到这里,既骄傲又羞愧。骄傲的是,他的亲戚野猪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羞愧的是自己家的亲戚形象也太差了,跟自己文雅的高格调样子简直格格不入。
“那,闹闹家的亲戚呢?”丢丢指着闹闹问斑头雁。
“他家的亲戚?那就是狼啊!狼凶猛,狡猾,往往成群结队地在一起,有的负责袭击,有的负责堵截,有的负责放哨。怎么说呢?我觉得狼比野猪要聪明一些。”
说到这里,斑头雁发现闹闹的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
“哼!他家的亲戚能比我家的亲戚聪明?”丢丢有些不服气。
“再聪明也没有我们斑头雁家的亲戚聪明!”斑头雁挺了挺脖子,打断了丢丢的话。
“你们家亲戚?谁啊?”丢丢和闹闹好奇地问。
“野鸭就是我们斑头雁家的亲戚。”斑头雁得意洋洋地接着说:“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天,在阿尔金山的一个湖边草地上,我们家的亲戚野鸭刚刚孵出了小鸭子。这个时候,狼来了,我们家勇敢的野鸭一起飞起来,对着野狼又啄又咬。但是,还是有一只狡猾的狼快逼近了野鸭窝。这个时候,野鸭妈妈急中生智,在一块显眼的地方侧躺在地,一只翅膀不断拍打着地面,装作受伤的样子。狼一看,就撇开野鸭窝,追假装受伤的鸭妈妈。狼快走进的时候,鸭妈妈又向前扑腾着飞了几下;狼就又向前跑了几步。结果,狼离着野鸭窝就越来越远,等到野鸭妈妈觉得小鸭子们安全了,就一下子飞了起来。狼什么都没有抓到。”
丢丢和闹闹都听傻了,半天没说一句话。斑头雁得意地说:“看我们家亲戚,既勇敢,又聪明。”
闹闹扭头看了丢丢一眼,自言自语道:“如果能去看看,该多好啊!”
“笑话!”斑头雁听了这话,嗤之以鼻,说道:“怎么去?你们有我这样有力的翅膀吗?没有!有野骆驼耐渴的本事吗?也没有。就你们这个小身子骨,估计还没有走到沙漠边儿,腿就能给走断了。再说,沙漠里面没有水,就把你们渴死了。沙漠里就是有水,也是假水。”
“假水?”丢丢和闹闹吃了一惊:怎么?水还有假的?
看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斑头雁又得意起来:“当然了,看上去好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蓝色湖泊,其实什么都没有,湖泊是假的。”
闹闹凑到丢丢的耳边,低声说:“斑头雁肯定是在骗我们。水怎么会有假的?”
“就是,就是。”丢丢随声附和道。
“你说,为什么是假的?”闹闹抬起头,问斑头雁。
这回斑头雁答不出来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假的。反正,反正就是假的呗!”
“嘿嘿,想吓唬我们啊?”闹闹冷笑一声:“沙漠有什么可怕的?!等我和丢丢长高了,长大了,一定要到沙漠里面去看看。”
斑头雁生气了,她扑地一下飞到了屋顶上,嘎嘎叫着警告闹闹:“小刺狗,我吓唬你干什么?沙漠确实很可怕,沙暴来的时候,风里的沙子就能把你给活埋了!下午只需要一会儿,太阳会把你晒成狗肉干!”
“好了,好了,别吵了!”丢丢充当起了和事老,赶紧出来打圆场。“斑头雁,你见多识广,你说沙漠里面的水是假的,那水就是假的。即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刚听到这话,斑头雁心里一阵舒服,但一回想感觉不对味:“臭猪,即使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这句话什么意思?挖苦我呢?”
一看自己的话被识破了,丢丢赶紧说好话:“我哪里敢啊,斑头雁。像你这样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我哪里敢挖苦你呢?!”看这话斑头雁听着受用,丢丢又接着给斑头雁戴高帽子:“斑头雁,你看你这长脖子多漂亮啊!还有头上两条漂亮的黑花纹。哎吆!这橘红色的嘴巴和腿脚真得好看极了!还有那羽毛,怎么长的啊?!你们家的亲戚可比不上你长得漂亮吧?”
“你说的是野鸭?”斑头雁看丢丢点点头,就得意起来,伸着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说道:“她哪里比得上我啊!看野鸭那灰不拉及的样子。”
“那,你说……”丢丢又想起来一个问题:“阿尔金山那里什么动物最笨啊?”
“那还用说?当然是狗熊啊!那狗熊,真是笨啊!”提到狗熊,斑头雁禁不住自己先乐了起来,张开扁嘴巴正要说狗熊的笑话,这时天空里面传来几声嘎嘎的叫声。
“我的同伴要我回去了,下回再给你们讲狗熊的笑话吧。”斑头雁忍住笑,说道。
“下回是什么时候啊?”丢丢急切地问道,一边闹闹嘴里不好讲,但心里却特别想听狗熊的故事。
“几天以后吧,我肯定会回来给你们讲的!”说完,斑头雁展开灰褐色的大翅膀,飞上了天空,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黑点,只剩下院子里的丢丢和闹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
笨狗熊,笨狗熊,那狗熊究竟能笨到怎样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