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单位里有个高挑丰满、风姿绰约的护士,四十出头成了寡妇,与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干部结了婚,再婚生活美满甜蜜,干部舍得在她身上砸钱,把老婆包装得明星似的,两人每天手牵手散步。一年后,干部中风住进了医院,单位让她专职照顾老公,算正常上班,被她一口拒绝。干部的儿子在医院里见不到后妈,满世界打电话找她。几个月后,病床上的干部派儿子替他与护士办理了离婚手续,对前来探望的亲朋好友反复地念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跟这个女人结了婚!”
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节目——《爱情保卫战》,一个62岁的温厚男人站在舞台上,面前是48岁的风韵不俗的女人,他们曾经同居一年半,后来女人走出了他的生活,现在他鼓足勇气来到这个舞台,希望能挽回这个女人。看惯了年轻人的痴情和眼泪,这档子节目对我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但这对中年恋人让我心甘情愿地端坐沙发,本以为能看到煽情的一幕,接下来故事的走向却令人汗颜。
女人说,她出于同情走进这个男人生活,当时这个男人曾想自杀,小儿弱智,大儿要钱,是她给这个家带来了和谐和整洁,然而同居后这个男人一直没和她领证。男人说,他也是出于同情跟这个女人走到了一起,因为她离异多年,带着儿子在北京艰难度日,无依无靠。
本该惺惺相惜的一对,在谈及对方时却流露出了自身的优越感和对对方的不屑。男人说,女方是看重他的钱,所以他不能跟他结婚;女人说,同居的日子,感觉自己就像个保姆,后来索性问他要工资——这更印证了男人的看法。两人抓住机会起劲地中伤对方,女方炫耀自己不乏追求者,男方则说,他给亡妻买了1万8的墓地,墓碑上刻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他死后肯定是要跟前妻合葬的。两个人不欢而散,带着一脸尴尬和受伤的表情。主持人也摇头,没有爱,谈何保卫?
两个人的表现都不讨人喜欢。男人自私么?不是,他的前妻患有重度糖尿病,他不离不弃地照顾了她20多年。女方贪钱吗?也不是,她当年有更好的选择,但她对自己的姐姐坦言:我选择他,因为他对自己的前妻那么有情有义,他一定会珍爱我的。
两个渴望爱和温暖的人走到了一起,却给不了对方爱和温暖。中年人的爱总是那么理性?那么理性的爱还是爱么?也许只是生理需要,或是深夜寂寞时想要相拥取暖的冲动?到了阳光灿烂的白天,这种冲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熟、睿智、冷静和理性,是岁月赐给我们的财富。年轻人是那么羡慕这种财富,渴望早日修炼到如此境界。我突然觉得,我不想要这样的财富,我不喜欢这样的财富。在这个年龄,能够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不计回报地付出所有的热情,这才是最幸福最充实的事。也许有人会说:又说傻话了。是啊,我从年轻一直傻到现在。
可我知道,理性换来理性,爱换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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