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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透过青庐看最后一抹晚霞落下
长长的窗幔并没挡住那片披着彩霞洒洒而来的晨光,趴在洱海边上赵青的青庐里,那老木头架做的床上,看着洱海那妩媚的波光,享受时光呆滞的慵懒,心却早早被那群寄宿在楼道边那棵菩提树喳喳叫的鸟儿唤醒了。赵青说,这树长在石上,没有营养长得慢,该有千年了。
昨天,刚被邀参加丽江政府为发展泸沽湖旅游大业的一个重大签约仪式,高兴的事不断,也喝了两天大酒,为了让亢奋的心回落一下,我等几位好友随性驾车从昆明来到大理,赶在最后一抹晚霞落下之前乘船靠上青庐的码头。赵青在北京、上海混上半年之后,也觉外头的世道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如意,也跟着我们回到青庐,在菩提树下听一群雀儿啾啾叫,赵青突然感叹了:鸟儿总会选最安全的地方歇脚的。
此刻,千年菩提正盘稳粗壮的脚跟,舒展着身肢喜洋洋沐在阳光下,雀儿走了却惹来一群蜻蜓扇来扇去,透过菩提那油光光的绿叶,洱海的渺渺碧波涌入眼帘。听说这几天洱海开渔了,同道而来的老友浦明昨天就在路边顺手挽了一大兜肥美的鲤鱼和鲗鱼。这时他正在码头上美美地揽着那片湖光山色看书呢。我靠在黄梨木榻上随手翻开说孙子的一本杂书。这圣人早在千把年前便知:要保存自己,惟有隐于无形,才能发展自己。他所处的年代,天天狼烟四处,一个君王领着一群持冷兵器的人血刃江山,灭了别的君王,夺取别人的疆土,孙子则在刀光剑影中酿成《孙子兵法》这坛古往今来兵家必喝的好酒。正火热播映的《赤壁》大概也在操练前人操演过的兵法和戏出。戏没看,不知吴宇森眼中的诸葛亮周瑜曹操小乔间的恩恩怨怨是如何的一个“江山”?我看免不了的是得手江山以后有着同样的结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些帝王将相看山河一片红之时,必然饱暖思淫逸,落得尔虞我诈,当面乐滔滔背后来一刀的结果,而心寒似冰,想明细理的人,必然也悄然归隐山间田野,乐得东看太阳升,西送晚霞归的逍遥自在。
米价房价油价酒价节节上涨的时节,人们对世道的判断力必有差池,但,眼不见心不烦便为之快,归隐一处或找个地方躲起来消失几天却成为一种时髦,而云南便是这么一个好去处。每逢见一生人便问:你去过云南吗?如果说“没”,“老土呀,云南都没去,活着干啥?”
记得2005年我去穿越北极点,在俄国人设的北极基地站见到美国的大胡子科学家,他告诉我们,他跟踪北极的冰层变化20年了,20年来冰层削减了1/3,就是说再过40年左右冰层融化了,变成季节性的冰原,冬天成冰夏天化水,到那时可能沿海城市淹没水底,人们无处可逃,只能往高处走。如果我能活到那时,我一定披一头散发疾奔云南。我会一路疾飞,一路对逃难到此的人说,这才是人世间最后的方舟呀,并对他们数历我有眼光,上辈子就看到这里的好处:什么四季如春呀,虫草满地刨呀,人活且歌且舞自在其中呀……要多幸福有多幸福,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浦明是搞旅游的,见多识广,昨夜里,就在楼下的码头边的青石板上,嚼着酸辣鱼,喝着青稞梅子酒,讲述他的故事:有年,他在北京遇上一美女,是个工作狂,她手飞快地敲着电脑键盘,一个耳朵夹着一个电话,左边谈工作右边还是谈工作,好像工作没谈完就世界末日到来似的。浦明看不过眼了说她,你这么拼命干啥,不就几千元的事嘛,在云南马路边卖竹蚂蚱的,每天只卖十只八只就可以过得很好很自在,你真的何苦呀。哈哈,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在丽江无人不晓有一个“蚂蚱王”,此人通晓外语学识不低,却乐得丢弃工作每天挑一小竹竿沿街卖自编的竹蚂蚱,过得很滋润。那美女根本不相信浦明的话,仍拼命工作去。谁知,有一天这姑娘却干烦了请假飞到云南,浦明乐极了,不知心里是否打着人家的主意,便指点这姑娘到丽江找“地陪”去,全是在别处活腻了来丽江的乐活着的弟兄,一下子这姑娘得到最好的招待。更没想到的是,没几天,这姑娘也上街卖蚂蚱去了,她还告诉浦明,她把北京的工作辞掉了。“造孽”呀,一个“卖蚂蚱”的故事便毁人前程呀!但也难说,没准人家也过得像“蚂蚱王”那般滋润呢。
昨天,赵青的儿子福儿随我的车去大理。一路上福儿喋喋不休地逗大人乐,八岁的孩子啥事都懂,一句话一个理,一个劲头给旁座的美丽姐姐叠纸幸运星,讨好人家,他说“心要专注才能做好一件事”。我开车开困了拿他开涮:你是修行的出家人,做人要厚道,不许吃肉,不许近女色,更不许随便拉姐姐的小手。猜他怎说?“我都几十岁人,男孩的手也拉,女孩的手也要拉!”人小鬼大呀。
“你不要走远,免得我担心,”在途中他悄悄对姐姐说,“到了我家我要送你一件礼物。”问是“什么礼物”,“到了就知道。”这小家伙分明在泡妞哟!等过渡的船看到岛上的青庐时,福儿学他人遥手一指青庐,“姐姐那就是我送你的礼物!”哇,太老到了,太可爱了,八龄孩童真在女孩的面前表现不俗不凡哦。
那年,他爹他娘赵青和小排怀着梦在岛上打造他们的世外桃源开始营造这房子时,生下了福儿,才28天,便带着到丽江耍去,新当妈妈的小排连抱小孩的姿势都不对,我抱着福儿看他躺得最舒服。晚上,我们在四方街泡吧,小排把福儿平放在桌子上,见福儿满脸红润睡得香,奇怪,这么喧闹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假装听不见?在一旁的小排笑着告诉我:嘻嘻,我给福儿灌了点红酒。当时我心想:哇,疯了?!后来,看他俩当福儿三岁时就教他读四书五经,如今八岁没在学校上过一堂课,却一口一个世道话,成人精了,便知他俩并没疯。可是,那一夜我却“疯”死掉了。我抱着福儿,趟在河水里,对着两岸的游客高声喊:“同志们、朋友们,我在丽江拣了个美女,她为我生了个男孩,今天刚满月喽!”当时的场面简直热闹非凡哦。这事我忘了,是小排昨晚告诉我的,那一晚我肯定是喝大了,脑子短了路。
“孙爷吃饭喽!”是小排在叫唤。下面花园里已摆好饭菜,赵青光着身抹着BB油晒得黑溜溜的,我也甩去衣服走进花园,享用青庐美景和友情的温暖,顺便也请上等的阳光把我晒得黑溜溜的,像赵青那样的深度。
在青庐,像是在云上的日子。
2008年7月10日于大理青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