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多少次衰退和打击之后，大投行们始终都还在那里，但CEO们的宝座已变得发烫，不容易能坐久。“要么完美表现，要么毁灭”的资本铁律始终在那里。

 正像华尔街大投行们总能创造奇迹那样，次贷危机带给这些最荣耀的金融机构的冲击，也一波接一波袭来，每次都让行业瞠目结舌。从贝尔斯登爆出巨额损失开始，大投行们接连登台亮相，只不过，这数月的光景里，不再充满光荣和梦想，而是一次次的黯然神伤，财务损失和信誉毁损伴随着大投行们如履薄冰地在整个下半年艰难前行。每年这个时候，本该是大投行们论功行赏、领受大额年度奖金的时刻，高举香槟酒，大手笔购进炙手可热的艺术品。然而，大多数投行只能在心里回味往年的美丽时光，而抬头所见的情景，不外是落寞和悲叹。这场最近几年来投行界最大规模的动荡，以其严厉而冷峻的方式宣示华尔街乃至金融界未可侵犯的铁律：要么完美表现，要么毁灭。

继美林CEO奥尼尔于10月底闪电离职之后，花旗集团CEO普林斯也在11月初的星期天交出帅印。大投行们的领导者终于要为自己的领导不力和过失承担责任，而不仅仅倭过于某个部门总裁。这些金融大亨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或者曾经从公司政治斗争中一次次过关斩将，也曾一回回在投资者对业绩的不满和指责中把前任赶下台，赢得CEO宝座，也曾为了不重蹈前任的覆辙而处心经营，终于战战兢兢地保住王座。但是，这一次，不用再问危险来自何方，只需记住资本铁律，下台可能是最后的而且是唯一的体面的应对方式。

即使是大亨，也注定必将远去。过去那些在投行的黄金时代里有幸执掌华尔街大投行的大亨们，如花旗前CEO桑迪·威尔，高盛前CEO保尔森等等，他们都在投行业功成身退。他们或许应该感激时代的恩赐，那时即使是有大投行的首脑下台，原因也是具体公司具体版本，但都从来不用担心像现在这样，整个投行及其首脑们都面临声誉扫地、信心崩溃的铁血清洗。首脑下台，只算是一个小小的献祭。投行虽承受动辄数十亿美元的损失，但毕竟不致于滑铁卢式的完败，可算是敦刻尔克式的大撤退，未来的重振仍将可期。

但是，突如其来的首脑下台，甚至都让投行们没有来得及周全地选派出新的继承者，更遑论一步步地设计和实施接班人计划。铁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风险的化身，因为在铁律之下，投行们宁愿毫不犹豫地将其首脑送走，却不顾是否已经有合适的、能胜任的接班人来收拾残局。

大投行CEO一职，从最耀眼的资本之王的宝座上陡然黯淡了光彩，变得让人如坐针毡，变得最发烫，考验着大亨们能坐多久。当人们还在猜测“下一个下台的投行首脑是谁”时，继奥尼尔、普林斯之后的第三位出来道歉和告别的大亨，大幅相片也许正躺在金融大报的头版头条里，准备付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