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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抗战胜利60周年边上(旧文)

(2005-11-11 12:24:37)
分类: 世事

    日本,令人难以名状。
    像我这种70年代末出生的人,从小经历着国家百废待兴到逐渐繁荣,不曾遭受到大的苦难如战争、内乱、瘟疫、饥荒,周围的世界都是沐浴着阳光雨露。抗战的时代离我们太遥远,以至于通过受教育而得到的对抗战的认识总是颇有时空隔离感。抗战毕竟是前辈们的前尘往事。
    但是日本很早就进入了我的记忆。
    我家的屋前50米处,在15年前是个可以养鱼的小池塘,大小不足一亩,旁边是茂密的翠竹。夏天,像我一样的小朋友们拿着绳索在竹林间横拉竖捆,绑成一个简陋的绳床,学着电影《少林寺》中的模样,躺在上面乘凉。要是起了微风,就摘下竹叶,叉成小船状,放在水里随风飘荡,惬意极了。
    不得不说的是,这样的池塘却是日本人大轰炸的遗物。原来这里只是一个沙地,两百米外是一幢三层高的旧式祠堂,“怡如”堂,几十年前应该是附近唯一的高层建筑。听爷爷那辈人说,有一年,日本飞机到处轰炸,一枚炮弹应该是要轰炸“怡如”的,从空中投下来,没炸着,在旁边炸起了一个大坑。慢慢地,乡亲们将其改造为一个池塘。几十年间,后来这一带住户多了,它变成大的排水池,连接各家下水道,到后来,七八年前,它终于被填掉了,盖上住房。那是三伯家的房子。至于“怡如”,现在还立在那儿,简朴的建筑里透着风霜,成为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
    我家所在的镇是溪南镇,隔壁镇是东里镇,之间隔着韩江的支流义丰溪。从这边过溪去是个小山丘,相对高度不到100米,但在潮汕平原一带,这些山丘也俗称“山”了。山上至今留存日本人修建的一座炮台,山因而称为“炮台山”。
    炮台呈圆形,高三层楼高,砌以砖石,底部有铁梯可登上楼。炮台是溪南镇、东里镇聚居地的最高瞭望点,站在炮台上从垛口望过去,两镇村落尽收眼底,两公里外是义丰溪的出海口,再往东则是烟波浩淼的南海。若天气晴朗,恰逢退潮,肉眼甚至可以看到海滩上因退潮而露出的片片渔网。
    炮台山林木葱郁,每天未及拂晓,数百左近的人们喜欢到此爬山,到山顶的平出的球场上打羽毛球。年轻人爬山一路上以呼号呼应,中气十足者从山顶喊出的“嗨嗨”声,到很远都能听到,太阳往往像在这种催醒下才地平线山钻出来。
    在爷爷这一辈人的青年时代,炮台山是个令人生畏的所在。那时,日本人驻扎在炮台上,架着墙,用望远镜随时监看方圆数公里内的动静。我至今仍记得小时候听老辈人讲,若有人走进日本人的射程,往往无端被日本人从炮台上射杀。炮台周围是日本人强占的田地,有乡民饿得支撑不住,冒死前去 “偷挖”地瓜,被当成活靶子当场射杀,肚破肠流。我仍记得讲故事的老人当时那种心有余悸的神情。
    时至今日,炮台上被当地人辟为消闲场所,仍不忘刷上牢记国耻的标语。
    即使在少年时代,日本进入我的生活的,也不仅仅是历史陈迹。
    我大约七八岁时,日本电视剧和动画片来了。那时,村民被分为6个联(以前的生产队过渡而来),每个联最德高望重的机构就是老人组,只有这个老人活动中心才配备有电视机。电视机白天被锁进厚厚的电视柜,到傍晚的时候,才由各联较有声望的老人来开启它,并被赋予唯一的换台权利。电视机面对着数百平米(10亩)的晒谷场,在物质和精神生活仍处贫乏的时代,晒谷场是各种社会交往最集中的公共场所。那时,电视台播出的任何电视剧都引起火爆,17吋的电视机,最远的观众站在20米外观看。日本的《血疑》、《网球双凤》、《犬笛》等电视剧就在那时广为传播,电视剧渐渐代替炮台山城为人们讨论的话题。为了等着看电视剧,我甚至能背出天气预报中全国每个城市的名字。
    直到大约1992年,我家才第一次买电视机。那一年,父亲和四伯合作养家禽,两家在年底第一次持有高达3千多元的积蓄。四伯用这笔钱在他60平米的房子上又盖了层楼,父亲则郑重其事地托人买了一台走私的松下电视机。当时电视机奇缺,父亲甚至到县城托一位久未联系的远亲从外地偷偷运回一台20吋的走私的松下彩电。那时,日本家电在广东无疑是最具口碑的。电视机来了后,父亲从朋友那儿借来日本产的录像机,播《六指琴魔》等香港的武侠录像带,竟然引得大小邻居二三十人挤满一屋,在以后的一年多时间,数家邻居每晚和我们一起看电视到临睡前。至今,这台电视机没出过故障,不过已经退役,只是偶尔还开一下。日本工业,一个让人佩服的时代。 
    后来,我走出了这个小村,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见到了更多的日本侵华和中国抗日的史迹,从字面也了解更多的抗战历史。日本,开始让我面对它充满矛盾。
    日本人的宗庙靖国神社注定每人都会发生新闻。媒体说,里面供奉着日本在二战时的甲级战犯,日本后代去瞻仰他们,就是不能正确认识历史。从中国人的立场看,我们完全要谴责日本政要这种无视侵华历史的举动。但是有时候又想,他们在自家的宗庙里祭祀自己的祖先,是否也是天经地义。这正像我们祭奠祖先一样,别人不能因为我的祖先欺凌过他的祖先而跑过来破口大骂。然而我知道,大是大非的问题,咱们是要讲原则的。
    我一直以为,政治是具备高级智慧的人才能从事的,哪怕是看政治新闻,或者评说、参与任何政治活动,都是像我这样驽钝的人所不能驾驭的,因而我一直不关心政治,刻意远离。但是,去年我还是参与了反对日本加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投票。我反复权衡,会不会因为我的投票而让自己放松了远离政治的自我禁忌。最终,民族情感让我破了戒。我以为,如果日本有野心妄图重拾帝国时代的威权,我们没理由不去阻拦它。我知道,参与或不参与,这本身也是我的政治幼稚病。
    以前看过一些日本的电影,觉得非常不解,为什么那么多日本人说话都是大吼大叫的毫无修养,令人生厌。新近下载了《最后的武士》,又对明治时代的日本普通人的平和隐忍产生好感。毕竟是电影,信不信都可以。
    去年开始,我坚定以后不会买日货了。有很多这样做,也有很多人不齿;很多人认为意义重大,许多人认为毫无价值。说实在的,拒买日货的商业影响到底怎样,很难弄清楚,我只是借此表达我的立场。
    老家广东汕头澄海区的塔山风景区从去年修建了纪念抗战的全国第一个民间抗战博物馆。《南方周末》曾有报道。修建期间,各级政府曾褒贬不一,时有耽搁。春节时,我带着几个10多岁的小邻居去游玩,博物馆将近完工了。我心想,不愿意以后进去参观,但是,很希望这些10多岁的孩子今后愿意去参观,愿意记住一些历史的陈年往事。
    抗战胜利60周年了,这一场离我们很远的历史现在正在被重温。我见过很多的回忆文章、历史研究、评论,不过,往往只是看标题而已。我不愿意去深究它。我知道,我若钻进这些文章里,无非多了解了一些战争的受害惨状,或者某场战役的细节,或者多了解几个抗战人物,总之,我对历史的总体认识并不会因为更多文章而改变,并且我不愿意去改变我对抗战的既有认识:一场艰苦卓绝的民族保卫战,受害深重,荣耀非凡。
    谨以此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
2005/8/15
【By 陈标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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