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诗选读

女老师

诗/摩尔

三节课，135分钟的长度

不足以丈量一次远行，不足以完成一次倾心交谈

但结束只需片刻。在桌椅的碰撞声中

决堤的水卷走了不安的年轻身躯

现在，我是被留下的人

独自收拾自己的零碎物件：课本、点名册

U盘、手机、圆珠笔，连同一张皱巴巴的请假条

上面写错了我的名字。可是已不能更改

正如我不能收回讲课中我的声音

带走的那些。它们在音箱里发出低低的蜂鸣

随着电源的关闭彻底消失了

这巨大的寂静，使我

反复记起：物体在一瞬间

既在同一个地方又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个诡计我已施展多年

像记忆中的一道数学公式，像写在纸上的请求

时过境迁便轻盈而去



2007-11-3

    这首诗的题目，原本叫《诡计》。约稿的时候，和摩尔谈起了在《研报》发表过的《女同学》。她说：“倒是可以把这首诗叫作《女教师》。”摩尔是一位年轻的哲学教授，《女教师》写的是她作为一个老师对课堂的疏离感。不知什么时候，课堂竟然成了学生和老师的战场。如何上课，对老师和学生，仿佛都已变成了一种“诡计”。这既是老师的悲哀，也是学生的悲哀。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