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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一诤友

(2013-03-21 07:4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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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岱

翻译

罗曼罗兰

朱光潜

诤友

分类: 散章

当下的社会,各个领域,一片“和谐”景象,所观的,所道的,所听的,无不以和谐为追求的极致,以致社会肌理里良性循环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也早已暗渡陈仓为“表扬与自我表扬”。说真话,说实话,不知不觉成了稀缺资源,古训“忠言逆耳利于行”渐渐消遁无形。

风平浪静的表象,其实暗流涌动,倒不如刮风下雨,虽然激烈,却顺其自然。想起我国早年的那段文坛佳话,一群真正的文艺青年,梁宗岱、朱光潜、徐志摩、刘海粟……他们为文艺而文艺,为文艺而相守,为文艺而相斗。单纯的艺术追求,让他们沉迷其间,斗也其乐无穷,知也陶陶相悦。

 

近读梁宗岱散文随笔集《诗情画意》,在他典雅而古韵流动的文字里徜徉,似乎与他靠得更近了些。梁先生是一代诗人,我国外文翻译的代表性人物,他的译作《蒙田试笔》、《水仙辞》曾倾倒了多少文学爱好者。我是从《热爱生命:蒙田试笔》,开始熟识梁先生的。

他,曾经引领了我国翻译的一代风骚,行文典雅,文笔流畅,既求忠于原文,又求形式对称。翻译时不仅做到意到,而且追求形到、情到、韵到。他认为翻译就等于两颗“遥隔着世纪与国界的携手合作”,通过自己的执著与努力,再现了一部部中西方名家佳作的原貌、意蕴和风格。

他的译诗《陶潜诗选》被法国著名文学家罗曼·罗兰称为“一时杰作”。

罗曼·罗兰给梁先生的信中如此赞许:“你翻译的陶潜诗使我神往,不独由于你罕见的法文知识,并且由于这些诗歌单纯动人的美。它们的声调对于一个法国人是这么熟悉!从我们古老的地上升起来的气味是同样的。”

 

他,生性乐观,心怀坦荡,豪放不羁,耿直的性格,常为了文学艺术上的见解与分歧,与友人辩论到底,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劲头,不辩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当然撞击的火花,虽然绚烂,却也常把友人剥得体无完肤。

梁先生在《从滥用名词说起》里,便将“匕首”投向了自己的好友朱光潜和李健吾。

美学大师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依然令我记忆犹新,上世纪八十年代曾风靡校园。这本书是朱先生用了七八年的时间,苦心研究的成果。但梁先生读后却挑剔处满篇,商榷处多多。譬如:书中有如此描述“意绪颓唐时听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便觉得慷慨淋漓”。梁先生责难道:“慷慨淋漓已经是不着边际的字眼,在贝多芬一切音乐中独拿来形容第五交响曲更难以索解。”“虽然音乐欣赏是极具主观的,一本这么严肃的大书具有这种误解总不能不算是一种缺憾。”

书中,朱先生关于《月光曲》的一段文章选入开明书店中学教科书的活页文选,更让梁先生大为嗤鼻。“我们可以想象一班班的中学生会对于《月光曲》及其他,吸收了怎样谬误的观念;假如一天他们有机会亲自听到这几曲音乐,对于作者又起了怎样幻灭的感想?”

对当时已经盛名的散文家李健吾,梁先生依然爽直地指出老友文字里的流弊。“读健吾散文,我们往往感到一段文章是许多关于文艺的至理名言氏‘集句’:拆开来有时很精警,联缀起来却找不到他命意所在,最少丝毫无补或无与于全段主意的进行。

在整篇的文字里,梁先生以鞭辟入里的笔触和真挚无它的情愫,毫无掩饰地告警自己的两位好友,“光潜和健吾都是我们现今特别成功的散文家,并且两者都是标榜着‘艺术’、‘匠心’和‘风格’的,他们对于名词的运用竟这样疏忽,这样苟且:源头既已如此,流弊可想而知了。”

梁先生直言,他写下这篇文字仅仅是为了“自警警人,自励励人”,别无恶言相向,更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乱弹,居心叵测地去诋毁自己的战友。但是这篇文章发表后,在当时的文艺界和社会上还是掀起了大波澜,梁先生说文章寄出去后便立刻有几分后悔——并非因为觉得这篇文章不该写,而是因为它的语气们。

梁先生在随后的《“从滥用名词说起的余波——致李健吾先生》一文里,有着如下的表白——

我觉得我们应该努力树立一种绝对“无私“的态度。这就是说,我们对于作品的评价,对于事理之是非,要完全撇开个人感情上的爱恶,而当作一种客观的事实或现象看待。

我虽不敏,自幼便对于是非很认真。留学巴黎的几年,又侥幸深入他们的学术界,目睹那些学术界第一流人物,诗人、科学家、哲学家,虽然年纪都在六十岁以上,但在茶会中,在宴会席上,常常为了一个问题剧烈地辩论。他们,法国人,平常是极礼让的,到了那时,却你一枪,我一剑,丝毫也不让步,因为他们心目中只有他们所讨论的观念,只有真理。我羡慕他们的认真,我更羡慕他们的自由与超脱。

一番发自肺腑的感慨之后,梁先生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法国各种学艺都均衡发展,为什么到现在法国仍代表欧洲文化最高的水准。”

 

用梁先生的话来形容,我们的学术界,乃至社会,多年来除了“今天天气哈哈哈,除了虚伪的应酬与恭维,你就只听见说长道短了。”

梁先生告诫国人道,“一天不能放下‘面子’和‘客气’,而在真理面前毫无掩饰,毫无迟疑地低头;一天不能有一种自由与超然的批评,我们的文坛将永无长进的希望。”

一位耕耘在文学界,单纯得如此爽直的文学大师,为了文学的纯净与美好,他以舍得一身剐的干劲,甘当,亦敢当友人身边的一位赤胆“诤友”。诗人彭燕郊说得最为形象——的确,生性放荡不羁,爱与人争辩的梁宗岱先生,确可谓之“可爱”。梁宗岱的可爱,主要缘于他的好辩,而且他与人争辩的缘由,多是纯粹的理论问题。”

可谓一语中的。

正如梁先生自己说的——“朱光潜先生是我的‘畏友’,可是我们意见永远是分歧的,我们差不多没有一次见面不吵架:为字句,为文体,为象征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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