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暗影:开封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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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记 |
离开开封,已算良久,其实她在我的印记里,谈不上有多深,更无需庸谈喜欢。
喜欢,只因开封的另一个名头——汴京,和汴京当年盛下的那个大宋王朝。
华夏大地上的这片王土,生长过无数的朝代,一茬茬的,潮起潮落,定格在我们心中的剪影却深浅不一。有过开天辟地的秦皇,拓展疆域的汉武,以及那个一世开明的唐宗……他们,引无数英雄和胸有英雄情结的人们竞折腰。
而我心仪的却是不走寻常路的北宋,自从赵匡胤打马从陈桥驿周游了一番以后,戎马一身的他,幡然彻悟,立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起来,治下的江山,便文风熏染,诗词歌赋一时无以出其右。
这样的王朝,是容易让人追慕的。何况,经他的手将自己的都城披上了件“华美的服”,一时间“八方争凑,万国咸通”。美丽都城汴州,自此与苏杭并驾齐驱,形成了神州沃野里的三足鼎立——“一苏二杭三汴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小便在心中念叨,以能身临其境为人生快慰事。依然恋恋不忘,那年夏天,还是学子的我,第一次和同学们背着军绿色的画夹游走在苏州园林庭院里,为空间的转承启合,为建筑的营造佳构,为假山的冠云绝顶(应该是留园里的冠云峰了)所折服。猛然间如此的大开眼界,私家园林的精妙,一下让我们这群井底之蛙们兴奋起来,激越起来,就连晚上的时光也舍不得闲置,三两成群地流连在街头,感受着人间天堂处的丝丝气息。
只是这肩并肩的苏杭,我终是厚此薄彼了许多回,只脚一次次跨进姑苏城,直至将她看厌。另一只脚却始终没能迈进杭州,去把西湖看个够。
记忆里的汴州,和这杭州一般,也是如此悬在心里,没敢轻易用脚步去丈量她的距离。
神龙在侧,其渊亦然,都城从来是与水有着一往情深的依偎。去之前,对北方的城市,笼统地将水资源的缺失与环境的沦陷,划上了等号。去了才发现,开封是朵水芙蓉。
水,在这片地域,聚拢了很多。打眼便看到了清明上河园前清凌凌的金水河,转身便发觉开封府前有片包公湖,平阔而亲近。“一城宋韵半城水”,果然不虚。
也许是因为太实,这水便汪洋了起来。多了也是一种泛滥,悬在她头上的那壶黄河水,一不小心便盛多了,泄漏出来,将好端端的一座汴梁城,重复地淹没,直至七层地狱。城摞城,既是沧海桑田的一种壮举,更是大自然的一曲悲歌,徒留下一座从历史故纸堆里,艰难爬出来的开封,在中原大地上黯然神伤。
窃以为,汴京,曾经是一座繁华的京都,她的雍容华贵无须言表,一幅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就已经淋漓尽致地在你我的眼前,呈现她的艳丽,她的明媚。
毕竟是七朝都会,汴京的繁华锦绣,一定是大宋的骄傲。有这样一座让人思慕的京都,至今追忆往昔也是中华民族一段荣光的源泉。
荣华易逝,如今,不管她在与不在,她承载着一个王朝的文脉,一直深植在我的心中,不曾远离。于是,我一直固执地以为,“汴京”是这片土地上最具传承力的旗幡,猩红地在心中盛开,如莲。“开封”,最多是她蹩脚的侍从罢了。
只是不知,何人随意地将这片原色涂抹,如今她的本色早已身首异处。从此,她华彩顿失,音容凋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