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城市。
诗人已经死了,诗歌还活着,诗人的心跳及体温留在诗歌里。
语言的皇冠与思想的盛宴,曾经诗歌的花园已经荒芜、荆棘丛生。是诗歌回归到了本位还是现代文明给了诗人和诗歌以毁灭性的打击。
事实如此!
世界在飞速地向前奔跑,而诗人却在一条永劫回归的路上与现在南辕北辙。现代的城市文明让他们失语,让他们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让他们惊慌失措地无处逃避,商业化的生存现实已不容孩子般的幼稚,他们以自慰的方式在旧书本中寻找那些已被现代人所忘却的辉煌。
词汇,这比任何食物都重要的东西,比任何建筑原材料都珍贵的东西,对于诗和诗人而言,只有占有或者创造更多的具有意义与生命色彩的词,他的生命才有色彩与意义,所以诗人总是在穷尽一生的精力在寻找一个要表达的词,而这个词只用于诗人借尸还魂!因为思想的碎块总是幽灵一样的藏在词汇之中,诱发诗人的激情与灵感,如美女的胴体一样蛊惑着诗人的情欲。
诗人总幻想着踩着云朵一样的词汇到达天堂,它们想把高处的思想与赞唱留给人间,留给人间的苦难、无知的人群。可悲的是诗人已经死了,我不知道诗人所找寻的并表达过思想的词汇是一座花园还是一坑庞大的俑,到底是词汇丰富了我们的世界还是世界丰富了我们的词汇。
悲哀的不是诗人的无能,而是我们缺少了对诗的敬畏,现代文明玷污、蹂躏着人的宗教情结以及宗教之上神灵的圣洁,让这个世界的神秘成为一种固执而违心地自欺。
可诗人还是这样成为现代人群中的一个异类,他们的精神上排斥着现代文明,他们自嘲着他们的落后,以及被时代的洪流协裹倒退着行走的怀念式的生存景况。我们在现代诗人的词汇花园里,很少可以看到手机、互联网、NBA、世界杯、财富论坛、以及钢筋水泥丛林里体现着美与善,心灵秩序的东西,也许这有些绝对(有些人认为把老婆的裤头从洗衣机里捞出来搭在自己的光头上看水滴嗒滴嗒听老婆尖叫说脏就是现在诗人的天赋,我不知道这是诗人的无能还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悲哀),我们看到了诗人喜欢的是皇宫盛宴、皇冠珍珠,是霓裳羽衣、是神话传说、宗教咒语、天堂抑或地狱,冷兵器时代战争、是动物的原始冲动及精神性格,是闪耀着爱情光泽的精美饰品,是鲜血之上的舞蹈、是火光中的巫术、是女人惊恐的眼神与婴儿分娩时的第一声啼哭,当然还有古尸、亡灵、青铜器、鼓、马蹄、牛角……
诗人忧郁的眼神告诉我们,现代人比任何时候都期盼一种太阳下温暖而平静的生活,期盼一种诗意的栖居,可是现代人无法自抑,他们的内心里一直响彻着杀虏的狂躁、尖叫、以及建筑物倒塌声音,那些流淌着火药与钢铁组合的音乐让人无法拒绝地逼进我们的心灵,因欲望而生的肉体的美、因美而生的肉体的丑以及美仑美奂的精神的极致已成为奢侈品,以廉价的轻浮的方式祭祀品一样一代代的供奉,又如一场连绵不断的战争,时起时伏,让人们永远摆脱不掉这永远不息的仇恨和贪恋。
诗人说,这个世界太脆弱了,像一粒飘浮在空气中的尘埃,甚至经不住指尖轻微地抖动,海啸与地震让城市瞬间成为废墟,健康极富力感的肢体瞬间腐烂,用生命的鲜血和汗水筑就的神圣的殿堂訇然倒塌,铜锈几乎在几秒钟内就将圣传的雕塑化为文物,文明的河流突然间就干涸了……什么是永恒和不朽的,我们的人类能够承载多少灾难,我们的城市有多少能量和容量?是谁在掌握着我们的命运,我们的生离死别、沉浮上下,以及轮回的变故?
我们总是患有自大症,总习惯于自以为是和无所畏惧,其实我们的人类更为脆弱,像一只蚌,渺小的如一只蜗牛,背负着扭曲的破旧的家可怜地向前爬行,不知道要走向何方,生命的尽头又在何处?
也许只有诗人知道!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首诗更为重要,更为永恒、宽广和强大。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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