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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人却在——东坡(1)

(2021-08-22 21:56:26)
标签:

苏轼

《苏东坡新传》

李一冰

分类: 读书

早先我曾看过林语堂的《苏东坡传》,遂对东坡有了与其他大诗人不同的深入了解,也就形成了我对东坡的性情崇拜。前日听过康震讲苏轼,又引发了我对苏轼的兴趣;限于篇幅康震讲的还是大略,便想再看看细节的东坡。看了几十页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觉得这个确不适合国人,因为那是写给西方人看的,太简略了。我上网求索,得知另有一部李一冰著的《苏东坡传》,苦于网上找不到文本,耐不住急切而求助于肇宏侠,问他可有此书。夜里打开邮箱,李著《苏东坡新传》来了!——肇宏侠其人真乃大侠,像是开了图书馆,啥书都有,屡求必应,热爱读书者的菩萨;无以答之,惟有阅读以报——

东坡外放离京第一次到了杭州,俗务缠身更兼被新法恶政所磨,身心俱疲,便向西湖与寺庙中安顿心神。杭州最该感谢苏东坡,不仅仅在他修了苏堤、为西湖定名(此前无西湖名,西湖诗一出,天下闻名于斯至今),更在于他留下了那么多写杭州描西湖的诗作。

东坡在杭州的工作是很折磨人的,他的诗里多有流露,尤见于他与弟苏辙的诗中。那么,他怎么排遣这种苦闷呢?游湖、访僧。

某日,去虎跑定慧禅寺,写下《病中游祖塔院》诗:

紫李黄瓜村路香,乌纱白葛道衣凉。

闭门野寺松阴转,欹枕风轩客梦长。

因病得闲殊不恶,安心是药更无方。

道人不惜阶前水,借与匏樽自在尝。

苏轼得了什么病,还能病中游玩?眼疾,有诗为证:“白发长嫌岁月侵,病眸兼怕酒杯深。又:迟暮赏心惊节物,登临病眼怯秋光。”这个病不影响行动,但喝不得酒,东坡好酒但不善饮,正好暂时戒酒,以湖为饮。“安心是药更无方”一句更是疗疾之心得,于古于今都是至理之言。

又某日在宝山僧舍睡过午觉写下了一首壁诗:

七尺顽躯走世尘,十围便腹贮天真。

此中空洞浑无物,何止容君数百人。

此诗极见东坡性情,既有孩童的天真,又有宽荡的心胸,还不乏幽默诙谐,把个俗世皮囊写得趣味横生,表现了诗人豁达的精神世界。

不能喝酒,就豪饮茗茶,亦能熏熏然而有陶然醉意,你看这首《佛日山荣长老方丈五绝》

食罢茶瓯未要深,清风一榻抵千金。

腹摇鼻息庭花落,还尽平生未足心。

东坡曾出任当地乡试考官,那段时间可以说是难得的悠闲自在,日日煎茶品茗,并作《试院煎茶》诗以遣怀:

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

蒙茸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

银瓶泻汤夸第二,未识古人煎水意。

君不见昔时李生好客手自煎,贵从活火发新泉。

又不见今时潞公煎茶学西蜀,定州花瓷琢红玉。

我今贫病常苦饥,分无玉碗捧峨眉。

且学公家作茗饮,砖炉石铫情相随。

不用撑肠挂腹文字五千卷,但愿一瓯常及睡足日高时。

诗中把煎茶的过程写得那么富有诗意,真是茶诗中的极品——食、茶之后再睡上一觉,款款于庭前花下,这是何等的惬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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