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的动情时刻
(2019-08-02 21: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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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动情时刻》文化 |
分类: 读书 |
我以前看过木心的散文,哈,这个人太清高了。木心的知名度近日鹊起,靠的是他的学生陈丹青,如果不是这位弟子的鼎力推崇,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他。
我在《读者》(2019年2期)上看到他的一篇《动情时刻》,把我对他原有的印象进一步强化——清高得不行。这篇文章由格言式的句子组成,看的时候差不多每句都被我在心里加了按语,篇幅不长,就逐一地写下来,其中定有偏颇,不过管窥之见,也算不上冒犯。
以下是《动情时刻》的原文,括弧内是我加的注释,也就是当时的一点儿感想——
爱情,亦三种境界耳。少年出乎好奇,青年在于审美,中年归向求知。老之将至,义无反顾。(这个分类中的“中年归向求知”我不理解亦不赞同,我都处于中年末期了,却从未有过求知之感,求知与爱情何干?)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这句似在玩文字游戏,刻意追求妙语,也见出作者的清高之态。但是,这句箴言如果真的贯穿人生,可是大哲的风范啊。)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归真返璞。(这句就更步清高之堂了,可木心并未学李叔同成为弘一法师,而是一直在俗世中漂泊。)
看清世界的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我佛拈花一笑,这是看破世尘的境界啊!)
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无知与薄情,二者有何关系?逻辑上讲不通,而且说到本质就更荒谬了。)
一个爱我的人,如果爱得讲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他爱我。(确然。姑娘对此最有体会。)
悲伤有很多种,能加以抑制的悲伤,未必称得上悲伤。(人是理智的,必须控制情感以合乎相应的场合,那也不能因此而否定悲伤的真实性,悲伤不在于抑制与否,而在于是否发自真心,发乎情必得止于礼。)
常以为人是一种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人的两种不同的比喻,都挺形象的。)
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这样的人极少,我只知道一个金岳霖,似可当得起这样一流的情人。)
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木心的晚年好孤独啊!)
从未见有一只鹰飞下来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鹰盯的是空中的小鸟和地上的兔子,看蚂蚁搬家的是人。世上高人自然不会对蝇营狗苟之辈发生兴趣。)
爱一个人,没有机会表白,后来决计绝念;再后来,消息时有所闻,偶尔也见面。幸亏那时未曾说出口,幸亏究竟不能算真的爱上。又爱上另一个人,表白的机会不少,想想,懒下来,懒成朋友,至今还是朋友。光阴荏苒,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心中兀自庆幸,还好……否则苦了。(这是生活的情状,福兮祸兮,说不清。)
当愚人来找你商量事情,你别费精神——他早就定了主意。(信然,不要跟蠢人滥人纠缠,他们会缠死你的,你赔不起那功夫,反而把自己的名声搞得说不清了。)
人害怕寂寞,害怕到无耻的程度。换言之,人的某些无耻行径是由于害怕寂寞而做出来的。(害怕寂寞乃人的本性,怕到极端而做出无耻行径,这个恐非必然吧?看来走极端的非吾一人矣。)
轻浮,随遇而爱,谓之滥情。多方向,无主次地泛恋,谓之滥情。言过其实,炫耀伎俩,谓之滥情。无条件痴心于某一人,亦谓之滥情。(确然,尤其是最后一条,那是自作多情。)
你的眉目笑语使我病了一场,热势退尽,还我寂寞的健康。(这个是诗的语言,爱了一场就像得了一场病,病好了爱之殇也就治愈了。)
凡是看我不起的人,我总要多看两眼。(这是诸句中最高明的,大有鲁迅的笔风。)
康德的判断:“对自然美抱有直接兴趣,永远是心地善良的标志。”此话可以反说,凡已不复善良者,乃对自然美丧失了直接的兴趣。(确然。心地善良必兼爱外在,丑恶的人不会在乎除他之外的人与物。)
始终不肯背叛自己的人,虽然吃了很多苦头,最终却可以笑着。(是吗?我所知道的有很多人因为硬骨头而被整死了,他们最终能是笑着离开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