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雨从我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在下，一直到午间方休。

雨下了一上午，给了一下午的晴天。当我晚饮看报的时候，一大片黑压压的云又上来了，闪电发出的像是白炽灯般的光，接着滚过轰轰隆隆的雷声，然后大雨滂沱。这样的雨夜我不能再出去走，洗了澡，拿本《读者》躺在床上看，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看完一本刀尔登十年前以网名“三七”出的书《玻璃屋顶》，其中的少数是读过的，再次欣赏到刀尔登的文笔，外朴内辣、轻松幽默。我下载的该书是PDF格式，看到刀尔登在《理想主义者何以自处》中几段文字，心有所动，逐字敲了下来：

——理想是关乎目的的，原则是关乎手段的；信念鼓舞人做一些事，原则禁止人做一些事。理想主义者的一种尴尬处境，并不是因为理想无法实现，哪怕是部分地实现，对理想主义者来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当失败可以解释外界的原因时，他可以安心地接受这样的一种结果——因为他很难找到一种合乎原则的行动方式。许多理想主义者最后放弃了许多原则，或者从一开始，或者逐渐地。后一种情形更常见，我们都看到过这类“理想主义者”，如何从权宜走向权宜，一点一点地远离出发点，那种支撑他对自己评价的早期信念只剩了一个空壳，到后来只是一种顽固的解释习惯而已。

——没有原则制约时，所有的理想主义者都会成为一种人（刀尔登指的是“热望于一种‘洁净的种族环境’、志在清洗人类的人”），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推动了世界的变化，也构成了对人类共同体的最大威胁。

——一个热爱人类的理想主义者，迟早会意识到，那些束手束脚的个人原则和他对人类普遍状况所抱有的信念，就像刀柄和刀锋的关系，他不是总能安心于一边幻想着人类的福祉，一边蔑视身边的人类成员的生命和幸福。

某期读者选载了刀尔登的一篇小文，其中有一句我非常欣赏：你多看一会儿云朵，它就会为你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