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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妈最后的一次团聚(9)

(2010-12-04 20:15:23)
标签:

北京

母亲

癌症

情感

分类: 母亲
   

怀柔回来之后,妈觉得很疲惫,晚上后背疼得有些厉害,第二天早晨没去三角地。傍晚些时候,疼、热越发的厉害了。

我和老弟劝妈多吃一片止疼药,但妈不肯增加止痛的药量,仍只服一片盐酸吗啡片。妈很冷静地说:“我也不是没看那说明,这药吃多了上瘾啊!”

妈的身体时好时不好,经常咳得厉害,有时半天咳不出痰来,通常是一到下午就要重些,到了临睡前吃下药后会好一些。每天早晨,收拾桌下小凳上放的纸杯里妈吐的痰,让我稍许安慰的是痰里是一些白沫儿,没有黄迹。

妈说前胸、后背火得燎地热,而用体温计试了并不高,这又是体内的癌热发作。我在窗玻璃上冷却下来的手已不足以为妈降温,便找出了以前用过的冰袋,在冰箱里镇凉了以后给妈贴在胸前。妈手捂着胸口猫着腰坐着,唉,多难受啊!我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可奈何啊!

妈躺下更不得劲,就伏着窗台站着。妈想起了三年前去桂林的事,又联系到现在身体的虚弱,“去年还不这样呢,还去了山东——现在看来是哪儿也去不了啦!”我们安慰妈不要这么想,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们不敢说以后妈还能去外面走走看看,X光片的结果压在心头,让我们乐观不起来,口头上只能说些叫妈宽心的话。也许是妈怕我们难受,也许是妈真的相信——她说这是气冲病灶,过了这阵儿就好啦!但愿如此啊!

这时,没想到爸也有了不适。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妈身上,而且爸的身体一直挺好的,所以这次头疼发作让我们很是担忧。

我在北京的这段时间,爸自己出去了三次。头两回是骑车出去的。 928进城去了天安门和景山,104号去了城外西山的植物园。隔一天的6号,爸没骑车,坐公交车去宛平城及卢沟桥转了一天。7号下午我去小营买菜回来,见爸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往回走,心里纳闷:不是说到公园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爸这才说是去京北医院看病了。原来昨天下午他坐车往回来时觉得耳后一跳一跳地疼,刚才是到医院看了门诊,开回了一些管偏头疼的药。爸虽然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但我知道这准是头疼得厉害了,要不爸不会去医院的。爸是怕让我们知道了心里惦记,才自己悄悄地去医院的。到家后爸按照医嘱一样样地吃了那些药。我看了,都是治偏头痛及舒通脑血管的药物。我说还是做个脑电图、拍个片子,仔细检查检查,若有什么大的毛病也好及时治。爸还是说不用,没啥大不了的,没事儿。

我跟弟弟们说了爸头疼的事儿,以后给爸做个检查,没事儿不是也放心了嘛。

十年来爸的身体一直很好,除了几回嗓子发炎、眼睛充血,没有什么大的毛病。爸以前有过头疼的毛病,我认为是从前被火锯打过留下的后遗症。十年多以前爸在我那儿的职工医院做了CT及身体各项检查,什么也没查出来,后来嗓子也好了。

自打妈得病干不了活儿后,洗呀涮了、做饭刷碗等所有活儿都是爸来做。有爸的照料,我们作儿女的省了许多心。这都靠爸的身体没问题才这样的。这样的时候,爸可别有点儿什么病啊!有啥别有病,有个好身体比有啥都强啊!

爸按时吃药,中午的那杯酒也不喝了。第二天我问怎么样,爸也和妈一个腔调:“哪有那么快的药,一吃就好?”

没几天,爸的头不再疼了——谁知道呢,或许爸不说呢——不管咋说,这头疼提醒我们,爸岁数大了,真得当心啊!我和妈最后的一次团聚(9)
                  (妈在不那么难受的时候,就出外和人聊聊天,一般在楼下的水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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