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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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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走江南(2)

(2009-03-25 21:39:28)
标签:

温州

蝉街

五马街

谯楼

夏承焘

旅游

分类: 游记

                                                                         2

    温州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后,可以说名噪一时,但这个名不太好听。只要一提温州,马上就跟制假、伪劣产品等联系起来,就象一提晋江就想起假药案、说起山西杏花村就联想到假汾酒一样。温州人其实是很能吃苦耐劳的,他们走南闯北,全国各地差不多都有他们的身影,靠自己的一双手,专干当地人不爱干、不屑干的脏活累活或小来小去不起眼的活而发家致富,可以说,走出去的温州人都混得挺象样的。我从事的是电气行业,搞电的谁不知道国内低压电气的龙头老大就是温州的正泰集团?紧随其后的德力西、天正也是温州的。所以,人们心目中把粗制滥造和温州的手工业相提并论,多少带有其创业之初给人带来的印象,久而久之即成偏见。据说,现在富起来的温州人正在竭力地通过改善自己产品的质量来转变外界存在的这些偏见,如果想在市场经济大潮中长期保持不败,这是明智之举。我对温州的看法基本上是这样,总把它和一个个农村的手工作坊联系到一块儿,也就是说,在我看来,无论温州人再怎么有钱,也逃脱不了一个农民意识,沾着土气。

    我已来到温州,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从机场向市区里走的时候,我不停地看着车窗外的一切。机场大道两边的楼房都不太高,大多数都很旧的样子,以服装、鞋业为主,这和临来前有人跟我说的挺相符。在科技开发区的甬江路上,就有“金帝鞋业”、“报喜鸟西服”,对面一家将开业的鞋城几乎完全被彩色的竖条幅盖住。甬江路深处,一大片豪华宫殿式的建筑群吸引了我,我还以为到了泰国,或是看见了印度的王宫,近前看是一所学校,浙江东方学院。好家伙,这是我所见过的最为豪华的大学,只能用金碧生辉才能形容它的殿堂。这得多少钱啊!据说这是一海外华人投资兴建的职业技术学院,设立了不少工科专业。面对这样奢华的大学,我想它的收费也一定昂贵,不是一般人家孩子能上得起的。当我看到“温州市扶贫开发区欢迎您”时甚觉意外。这些年来,各种经济开发区在全国遍地开花,达到泛滥趋势,中央现在开始收口了。绝大多数的开发区都打着高新科技的旗号,而似温州的扶贫开发区我还头回看到。同行的小伙子也说不清它与他公司所在的科技开发区有什么不同,“大概和农民有关吧!”

    在宾馆房间里,我不会如人客套的那样地休息下来,和他们分手后,我马上出到外边转游,抓紧时间看一看温州,熟悉温州。

    我下榻的温州总商会俱乐部所在的街叫“仓后”,街牌儿上只有这俩字,没有“街”或“路”、“巷”等后缀,我其后所见到的好些街道也都是这样,算是温州街路命名的一个小特点吧。从住处走出来,旁边是市第四幼儿园,门在林立的店铺拥挤中不太显眼。对面是市第三医院,可挂的牌子还有妇产医院、人民医院,在这栋三层灰瓦檐楣的旧楼几十米外,笔直地立着新楼,上面贴着医院的金字。从很短的仓后街出来,东西向的横街叫蝉街,两旁有好几家银行,给我以此街因被金融业所覆盖而得名的印象,并没来由地想起“金蝉脱壳”来。很短的蝉街西端,被正在建造的一幢双子塔式大楼截断,这是当今十分流行的样式,两座相离很近地高楼在顶部连在一起,可我并不觉得它好看。我瞎猜,是不是因美国911恐怖袭击中倒塌的双子塔给建筑设计师以这种灵感,都一股脑地往地面上栽种连体高楼?蝉街上新丁香大酒店对面是温州八中,也就是我在八楼住处向下看时,有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在红绿相间的塑胶运动场上自由活动着的那个学校。

同样很短的蝉街东端尽头,便是温州很有名的步行街——五马街——的西端起点。这里铸有一青铜雕塑作品,五匹腾空而起的骏马拉着一辆古代伞盖车辆(战车?),台基上有两行镂金小字,说明五马街的来历。此街原名五马坊,传东晋时王羲之为永嘉(今温州)郡守时,出行所乘五马车骑而得名。想王羲之乃一代书法大家,文人骚客,因而五马所拉之车不可能是战车了。

    这条五马街的起端是一座三层混凝土楼房,它的建筑风格决定了整条街的基调,因为此街两边全是这样的楼房,没有超过三层的。它是家百年老店,老香山药店,建于清同治年间(1868年)。我不怀疑它的字号的古老,但觉得那个时候不大可能有水泥吧?后来维修过是肯定的,而且从前多半应是木结构的,保留至今是以现代建筑材料做了仿古。但那些雕饰的花纹和中国传统的古典样式截然不同,倒十分象受苏联影响下建国初期房屋的一些特点:楼顶外形都是以有着明朗的合于几何图形的线条作为轮廓,其纹饰并不是繁复的龙纹,而是类于花蕾并缀以麦穗状旗饰,建筑以灰色为底儿,和雕梁画栋的红柱绿欗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有点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一路风格,反正它们使我一下子想起国徽的图案。

    五马街不长,也就 五百米的样子吧,在白日里,由于它是混凝土的色调,就显得灰秃秃的,少了些精神气儿,就如同一个乡下女子,倒是挺纯朴的,只是缺了些亮色。不过见惯了红楼黄瓦、青砖绿檐,五马街这一土味儿十足的特点的确让我感到新鲜。25号是创建于清咸丰九年(1859年)的商号“金三益”,按年头儿比老香山还早。我发现这些标志性字号不是通常雕刻上去的,而是凸出浮现与墙面浑然一体的。我本想将此街上这些散发着古味儿的字号全记下来,却做不到,一是它实在太多,二是我时间不允许,后一想也没这个必要。我见右首边出现一巷子,就拐进去。这个口儿为了防止机动车辆开上步行街,在地上铸了几个圆石球,几个人在挥锤砸击,要把石球弄掉,不知是何意。正走着,一个推着摩托车的女人不小心碰倒了临街的一个服装模特,“咚”的一响,但见那个模特象被拦腰砍断一样分为两半。这个情景引起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因为那个穿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太象是真的了。

    五马街后的小巷叫登选坊,街头的一趟平房贴墙立一石碑,上写“夏承焘旧居”及说明文字。据碑上所述,这是一座建于晚清年代的二进七间合院式木构建筑,但只有三间似乎尚保存原来的风貌,其余的变成了商业门市房,而且我透过窗棂看去,里头还住有人家。关于夏承焘其人,我一无所闻,现在才知道他是一个国内有名的词学大师。我从网上了解到了有关他的情况,他算是温州的名人,但不关心文学的人一般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夏承焘(19001986),字瞿禅,晚号瞿髯,永嘉县城区(今属鹿城区)人。1918年毕业于浙江省立第十师范学校,两年后入南京高等师范暑假学校,曾结识胡适、梅光迪等人。1925年回到温州,先后任瓯海公学、温州中学和宁波、严州中学教师。1930年秋,任之江大学讲师、副教授、教授,无锡国学专修学校、太炎文学院和浙江大学教授。建国后任浙江师范学院、杭州大学教授。他还在政界任了一大堆头弦,这就和文学活动没关系了。对于词学的研究,是他在温师读书时,开始萌发了钻研词学的兴趣,并拜师交友、组织团体“慎社”,后来北到冀晋,西入长安,视野扩大,阅历加深,写下了不少忧时愤世之作。 30岁前后,把主要精力放在撰写《唐宋词人年谱》、《唐宋词论丛》和《姜白石词编年笺校》等词学专著上,但并未放弃吟咏。 50岁前后,在进行词学研究的同时也写了不少创新之作,连同旧作先后出版《夏承焘词集》、《天风阁词集》、《天风阁诗集》和《瞿髯论词绝句》等。在词学研究方面,出版有《唐宋词人年谱》、《唐宋词论丛》、《姜白石词编年校笺》、《白石诗词集》、《龙川词校笺》、《词源注》、《月轮山词论集》、《唐宋词欣赏》等。

    我在五马街东端钻进了一个狭长细巷,后市巷,宽不及两米,一边是民宅,另一边都是做面食小吃的。由于空间狭窄,卫生条件就不怎么样。我不光注意躲避过往的自行车,还要小心脚下的脏水。走出来是与五马街平行的晏公殿巷,在这条街巷上,清一色的全是售卖床上用品的店铺。温州的街巷虽然破旧狭窄,有点类似北京的胡同,但都保持横平竖直的走向,而且很少有走不出去的死胡同。走着走着进了打铁巷,里头有家象是住家民宅的门面上刻着“大宝”的小二楼,估计有番来历,但无从查考。转了好几个弯以后,我有点找不着方向了,我手里的图可没标得细到小巷的程度。鼓楼街的当腰,有一风烛残年、似乎即刻就能朽烂掉的低矮城门楼出现在眼前。别看门楼破烂得可以,但有大小车辆川流不息地从半圆的门洞进出。城楼上悬一横幅,“温州瓯绣精品陈列馆”,有一块儿小牌位于门上:“东瓯名镇”。在门旁我从店铺遮掩处发现一石碑,记载着这被称为谯楼的历史。我把它抄录如下:谯楼,即更鼓楼,在□(我费了半天劲也没弄清这是个什么字,也并非当时的天色已暗)郡署(今新街底)前。东晋太宁元年(公元323年),永嘉立郡並建城,周十八里。五代开平初,吴越王钱氏增筑内城,称“钱氏子城”,周三里十五步,通四门,外卫府治,外环以水。元至正十三年废为民居,仅存谯楼。谯楼,上设更鼓,下通广衢,清顺治间毁于兵燹,康熙十二年复建,雍正、乾隆、道光时几经修葺。原建筑为重檐,歇山顶,面阔五间,今重檐废,谯楼主体及拱门尚存。

从五马街王羲之到眼前的谯楼,说明了温州是一座历史上千年的古城,可今人只知道如今遍地经商的温州,却完全忽略了它还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如果不是到了此地,我就不会知道这些,但温州人大概也没关心过自己的过去,也在全国的商潮的裹挟下只顾赚钱了。从走的这几条大街小巷来看,总有这么一种感觉,那就是温州人兜里揣着鼓鼓的钱,却舍不得用它修饰房屋的门面,任其破破烂烂着。这不还是受苦穷怕了的小家子气吗?对了,小家子气,就是这一两个钟头我总结出来的对温州的印象;这也不是单纯指对待金钱的态度上,而是一种观念意识上。

    在与温州人交谈时,他们对我这么短的时间里了解了这么些有关温州的事情甚感惊讶,“有些地方我都不晓得在哪里,象你说的施水寮,既不知在哪儿,也没想它和古代水井有什么联系!”其实不光温州人这样,很多地方的很多人也不知道自己一辈子居住的地方是怎么个来历;他们其实是不想知道,因为觉得知道这些又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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