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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北极村黑龙江中国最北一家 |
分类: 游记 |
到了漠河县并不等于就到了北极村,漠河离着人们以为的“漠河”还有 88公里,班车走行一个多小时。像我这样的散客坐这样的班车是最经济的了,单程车费16块钱。西山公园下的客运站每天往漠河乡(即北极村)发两趟班车,上午、下午各一趟,往返都是同一台宇通大巴客车。这台车每天往返于县城与北极村之间,早晨六点半从北极村开出,到县城之后九点半回返,十二点半发车三点半返回,在北极村过夜。车次的如此安排应该说是以北极村为总站的。这条线路由个人承包,不单是接送乘客,也承揽零星小货的托运。
7月26日的正午时分,我来到了漠河乡(北极村)。一提起中国的最北,虽然是盛夏,也有人把它想象成挺凉的地方。我早就在网上了解到,这两天的气温都是30度,而且阳光明媚。一下车,热辣辣的太阳把北极村照得白晃晃地耀眼,热度一点儿也不输于一千公里之外的大庆。
入住之后(大巴停靠的对面是一溜吃住一体的旅饭店,我住的叫北极旅饭店,自己一个单间,才10块钱一宿;当然这要在一个月前的夏至节前后或冬天的旅游旺季就不是这个价了),简单地以一碗冷面解决了午饭,我赶紧去了江边——游玩才是正事啊!
北极广场紧临黑龙江(这可是真正的黑龙江,而不是指省的名称)而建,以那块刻有“神州北极”四个红字的石头为中心向外辐射。下面的江水很宽,对岸并不像咱们这面那么平坦,而是兀然耸起约十多米高的崖壁,生满了郁郁葱葱的林木。
一江之隔,那边就是俄罗斯了——这么说令人极其不服气,倒退一百多年以前,那儿纯粹是咱们中国的地盘,愣是让可恶的老毛子给抢了去。听说北极村对岸有个叫伊格那思依诺村的俄罗斯小村子,可我在广场上并未看见,原来那还得往下游走上大约十里地才能望见呢。有条公路通向那里,开始我没走它而是紧贴着江边走。一段沙石小径之后踩着长长的倒伏着的茅草,再不能往前走了,我只好钻出矮树丛,乖乖地沿公路往前走了。这条路曲曲弯弯,两旁不是土豆地就是瓜田,真没有东北极普遍的玉米,连菜地都少见。这里的无霜期很短,只适宜于短期农作物生长。沿着江岸的田地或野草之间分布着稀稀拉拉的度假村,像是浮在绿海里的小楼别墅一样。这里有一个兵营,耸起一座瞭望塔,这就是标志性的“北极哨所”。因为是军事管理区,我没敢擅自闯入,后听人说那儿没那么严格,游人也可以爬到最高处眺望对岸的。
黑龙江拐了一个弯后,对岸的山坡低缓下来,一片平地上出现一个很小的村庄,那肯定就是俄罗斯的伊格那思依诺村了。那个小村子极其安静,看不到一个人影,仿佛没住人似的。有个十分简陋的观察哨如同废弃了一般,哪像我们这边一片富贵气象。我估计那头住的未必都是俄罗斯人,也许会有为数不少的中国人,毕竟只隔一条江,再者说从前那也是我们的国土呢。两年前我在满洲里的国门处就有这样的感慨,若是没有国家的划分,江边草木以及人群能有什么区别呢?
从北极广场向北走上一段,路边现出一片金黄色的木房子。这就是“中国最北一家”,这几个字刻在一块儿横木上贴在人字脊的下方。我所看到的人家完全是饭店旅馆的模样,应该说它的环境、档次的确比较高,黑龙江省的省长张左己还在这儿与老板夫妇留下一张合影,是这儿的小主人之一的一个小姑娘指给我看的。
最北一家再往前,出现一个简易的路标指引着通向中国北极点。通过一处跨在小河上的吊桥,走上了挺长的木头栈道。酷热的太阳下走这条没啥遮挡的栈道,真是越走越热、越走越远,看来去北极的路真的很漫长遥远啊!我似乎体会到设计者的创意,哪能让你一下子就到了北极点呢?这条栈道低低地架在田地和荒草之上,仿佛是浮在草海上似的。在此我看到了此处难得一见的麦田——这可是中国最北的麦田了。长而弯曲的栈道上不时地会出现一些试图叫人轻松发笑的玩艺儿,比如一个被分隔成宽窄不一的木门,太胖的人会得到“您该减肥了”的提醒。老远就影影绰绰望见一座雕塑,那儿就是中国陆地真正的最北点了。这座由三个既像鸟、又似人所组成的抽象雕塑竖立在小广场上,广场的石面上刻着一幅中国地图的轮廓,标出了某些个大城市距此的公里数,如北京1560KM、西安2373KM、南京2388KM、广州3465KM、三亚4059KM等等。
有人说到漠河来要看看北极光,那可是很壮丽的一景。即使是在北极村,也不是能经常看到北极光的。看北极光得在夏至节前后,还得是亮麻晴天,要不漠河为啥搞夏至节的活动呢?北极广场上有三个残存着木炭灰的篝火台,应该是一个月前夏至夜搞晚会时留下的。
北极村的夜在九点钟真正到来,比大庆迟来一个多小时。吃过黑龙江里的小白鱼,我在夜幕下的江边呆了会儿。广场上的所有灯都没亮,对岸更是一团漆黑。北极村内木头造型的路灯在村民眼里似乎从没亮过,此刻那些个别屋舍的光亮也完全吸进黑暗里去了。江水从容地流淌着,如一片片竹叶舟极有秩序地向下游进发。一艘游轮被改造成饭店永久地停靠在江岸上,灯影里可见船上人影晃动,偶尔有人影在跳板上走,上岸或下船。黑龙江边的蚊子个头儿真大,它们可算逮着我这个稀客一个劲儿地跟我亲热,我受不了只好弃江回屋了。
在北极村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又到江边的广场上徘徊片刻。黑龙江两岸还没醒过觉来,下游方向墨绿的远山缠绕了一条白纱样的烟云。那轮早起的太阳在江面上横道银光,意欲断流而江水依然如浮细草般地无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