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有些回暖了,能不能再降哪能说得准,比如东北刮起的暴风雪,直把个将春的大地又扯回了严冬。别看白天的太阳能化冰雪,可晚上仍旧是冬天的脾气。这不,从窗格里拿出冷藏的苹果、梨,已成了冻梨、冻苹果了——还别说,我好几年没尝过它们冬天的滋味儿了,还真是不赖呢。
而今吃冻梨冻柿子图的是个别样风味儿,早先可是物质贫困时期无奈的选择,因为大多数人吃不着也吃不起时令水果的。东北的冬天使各家各户都拥有了天然冰箱,能够储存一些食品吃得长久一些以度严冬。水果是奢侈品,冻梨冻柿子也一般是为了过年才买的。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冻梨放到凉水里“欢”(化开的意思),若是用热水不是欢得更快吗?妈曾给我讲过,如果人把手脚冻了,是不能马上用热水泡或裹上来暖的,那样手脚就会烂啦;要马上拿雪来搓,把血“欢”开搓热了才有救。我虽仍糊里糊涂,但知道了“欢”冻梨冻柿子也该是这个道理。把那些滴溜圆的黑梨蛋儿放进盆里,倒上从缸里舀的凉水,不一会儿,就见那黑梨蛋儿挂上了白霜,然后一个个黑梨蛋儿冻在一起、成了坨儿了,掰也掰不开。开始我很着急——这哪是“欢”梨呀,这不反而冻得更硬了吗?再过一会儿,砸开了裹在梨上的厚冰,发现梨软了——恍然大悟:哦,凉水把梨里的冰给“欢”出来了,所以,梨就软了!不过,我不喜欢吃“欢”软的梨,更愿意啃还没太化开的冻梨,好像我们小孩子都好这口儿。现在的小孩儿都吃新鲜水果,很少吃冻的水果了,可能更不知道“欢”这个词儿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欢”的全过程及现象,也就没我那样愚蠢的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