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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山滑雪(2)

(2007-01-19 22:48:20)
分类: 游记

那些人回到屋内没别的事儿干,凑伙儿玩扑克搓麻将。

我在雪具租借处问那个小姑娘,这跟前儿有没有什么别的好看好玩的。她想了想,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我又问她这地方为啥叫寿山,因为这儿根本就没有山。她说寿山不是指这儿有山,而是因这里有一个抗日的将军名叫寿山而得名。我一听连忙问可有这位将军的纪念物。她一指前边说,离这儿不远有将军墓。我来了精神,可算有点可看的了。一个同伴也没事儿,与我一起去找那寿山墓。

我们走在人踩车压的土路上,两道曲曲弯弯的车辙印深深浅浅、坑坑洼洼,横倒竖卧着很短的乱草。四下里都是沙丘地带,植被稀疏,长着矮矮的沙棘树,也有不高的小榆树、山里红、山丁子、山杏等。据门口的当地人讲,这儿的有些树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我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些矮趴趴的树会有那么长的年头?这里应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时而传入耳际的几声鸟鸣,更衬着这儿的死寂。那裸露的细沙如面粉一样,一丝一缕的皱痕使我联想到孤烟大漠。

这一带属于龙虎泡湖区,绝大部分为低平洼地,在水位升高时被淹没,水位下降时就成了盐碱地或沼泽地。我后来知道松嫩平原的持续沉降是龙虎泡形成的根本原因,大风的奔袭吹拂把沙尘扬起,堆积而形成了沙丘和沙丘间的洼地。我想起近年来大庆市为治理风沙,在杜尔伯特的胡吉吐莫建三北防护林,好像离这儿不远了吧。后来一看地图,那儿离大龙虎泡还挺远呢。

我们顺着土路走着,转了个弯儿,闻到一股干草的气息。一丛丛树窠子缠绕在一起,灰秃秃地像人从未洗过的乱发。扑愣一声从树窠里飞起一只鸟来,冷丁地下了我俩一大跳。同伴说可能是沙半鸡儿吧。我也不认识。鸟被我们惊飞之后,世界再度陷入沉寂。这么偏远荒凉的地方,能有将军墓吗?是不是走错了?正自犹疑,眼前的路变成了一圈车印压出的空地,一团树丛间隐隐约约地露出一块石碑来——哦,没错,是这儿。

寿山将军墓是用水泥筑成的,如半拉儿橄榄球扣在略微凸起的矮坡上。它周身勾勒了纵横交织的纹线,用白灰勾缝,像是覆盖着一张方格鱼网。前边立的石碑上刻写着将军的简介。这是在2000年,由共青团大庆市委修建的。墓碑是一个叫柯蓝的人题写的:“袁寿山将军之墓”。墓中不光是寿山的遗骸,还有他的夫人也在西归后与他合葬于此。出租雪具的小姑娘说得也不错,寿山将军确实抗击过日本侵略军,但使其出名的是他抗击沙俄兵败身亡。

寿山(1860-1900),袁姓,名寿山,字眉峰,黑河籍,汉军正白旗人,明末兵部尚书袁崇焕的后裔。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中,寿山将军英勇杀敌,屡建战功。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升任黑龙江将军,驻齐齐哈尔。同年八月,沙俄以保护东清铁路为名入侵东北,寿山将军奋起抗敌。因敌我兵力悬殊,俄兵先后攻陷瑷珲、呼伦贝尔、大岭,逼近齐齐哈尔城。寿山将军深感失地之辱,无地自容。他拒绝诱降,抱定“军覆则死”的决心,吞金自卧棺中,命从人枪击而终。光绪二十六年八月二十八日,寿山将军以身殉国,也是死于庚子俄难中清朝的最高指挥官。为什么把寿山埋葬在杜尔伯特呢?因为寿山将军的夫人是原杜尔伯特旗第15世王爷贡嘎朝克坦的姑娘,寿山即为王爷驸马1926年,在齐齐哈尔的龙沙公园内建有寿山将军祠。1948(民国37)寿山将军墓遭到破坏。2000年维修之前是否有过修缮则不得而知了。这个墓地很简单,因地处偏僻,估计也少有人来。

我们在这儿呆了一小会儿,看完碑文之后便往回走了。

屋内还在酣战扑克麻将,几个女的无事可干到外边骑马。我见天光尚早,就一个人到湖边闲走。

在这沿湖的岸上,排列着一溜高高低低的房子,都是一些饭店及提供旅游服务的设施。现在是冰天雪地的冬天,它们都关门歇业了,只有到了夏日,它们才会随着消夏的人流红火起来。冰封的湖面一望无际,凝固的冰面与灰暗的天空交合模糊在一起。偌大的冰上见不到一个人,世界仿佛停滞了,无声无息地全都被冻结在厚厚的冰上。我使劲跺了跺脚下的冰面,十分实成,用不着担心它会经受不了我的那点重量。我向湖心走去,有几十块方冰坨星散在冰上,这是被取来做冰雕用的。在靠湖边的冰上卧着被风穴到角落里的雪层,就如大漠里的沙丘一样有着平滑的流线。雪层很硬,走上去会发出空洞的吱嘎声,低洼地方的雪就细而软,没有冻住,能留下一行行脚印。在干净的冰上也有很宽的裂缝,透过那细密的纹理根本看不出冰有多厚。冰层有些类似玻璃,但不会有玻璃那人为的平整光洁,微小的坑洼使冰面并不光滑,而它内里闪动着的光瓣儿又让我回想起儿时玩过的“溜溜”。我发现一片羽毛落在冰面上,拾起来看了看,不晓得是什么鸟的羽毛。我把它夹在本子里。

仰头猛见一轮明月露出在树丛间显露出的屋脊之上——哦,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了。今天是 腊月十五,怪不得月亮会这样圆呢。我走进一个有着月亮门的院落,里头空无一人,黑黢黢的有点阴森森的发瘆。院里三层的楼房落着大锁,好像被废弃尘封。离这儿不远有一小片十分现代的厂区,模模糊糊觉得像是一座水厂,因为在靠湖处有一不小的水闸。后来知道那是龙虎泡一次变,度假村的电力供应就是这里给出的。怪不得它的电话号码也是大庆市区的,原来是借油田变电所的光儿啊。

冬天天黑得早,其实并没到晚饭的时间。我在挨着度假村的一个大院里看见几条大狗,便走了过去。院子的四个角落都搭有狗窝,这些狗显然是看家护院的。它们都拴着铁链子,见有生人进来,就连蹿带蹦地狂吠不止。一个农民模样的人拎着狗食桶从锅炉房儿走出来,喝了两声,它们马上就不叫了,摇着尾巴献媚,撒着欢儿地往他身上蹿。我跟这个人聊了几句关于这几条狗的事儿,这个打杂儿的却说养狗的老板贼有钱,这几条狗得糟害好些吃的啦,等等。

晚餐在一楼大厅摆了三桌,只有我们这一伙人。大厅靠墙的地方摆着几个玻璃橱窗,里边陈列着一排排蒙古刀。在一口大的橱窗里,供着镇宅之宝,一口长两米、重98公斤的宝刀,刀鞘和刀柄都是镂花嵌宝石的。简介中说此刀是全国仅存的两把之一,咦,这么说此刀有一番来历?那它咋流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我觉得其中有诈。

晚宴开始,我们的酒倒好之后,就见前台的小乐队奏起欢快的蒙古乐曲,身着蒙古袍的一男一女唱起祝愿的歌。他们是用蒙语唱的,虽然听不懂,也无非是吉祥祝福的内容。他们二重唱结束,高大魁梧的男歌手接着献歌,红袍红脸蛋儿、长得很敦实的女子手捧一条哈达到各桌敬酒。她先到我们这桌,在大家的推选下,那条洁白的哈达披在一个被推选为酒量最大的人身上。他只好站起来,按女子教的,将手指蘸点酒,向天上弹弹,再向地下弹弹,然后才一饮而进。那是一只不小的黑瓷碗,这口酒下去,只见他呲牙咧嘴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酒桌上的气氛异常活跃起来,大家按着顺序举杯张罗——提议,越喝越高兴。

一些红红绿绿的蒙古女子跳起蒙古族舞蹈为我们助兴,我们中也有几位借着酒劲儿混于其中,笨拙而滑稽地模仿着那典型的耸肩晃头的舞蹈动作。大家都知道我唱歌不错,就有人提议我到前边唱几首歌。我也不推辞,走到前边和乐队说了声,便高歌两曲。唱的是什么?当然是跟蒙古族有关的,《骏马奔驰保边疆》和《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回到桌上,有人说我比那个刚才唱歌的男歌手强多了。当然,那个可能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的嗓子发哑,论唱歌他的确不行,对他而言,也就在这儿混碗饭吃——这儿的偏僻不要求太高的歌艺。

晚餐的热闹如火如荼,人们的情绪被酒精燃烧得无比高涨……

第二天清晨醒来,天微微见亮,别的人还都睡着。房间温度太低了,暖气是凉的,虽跟这儿的经理说将锅炉好好烧烧,也没见温度上来。我们都是和衣而卧。我还把棉衣的帽子扣在脸上,要不就觉得窗缝有冷风透进来呲脸。静卧一会儿,我爬将起来,到卫生间洗把脸,穿过静静的走廊来到外边。啊,真清爽!昨晚的酒力搞得头直涨,此刻被清冽的晨风一吹顿时清醒了好些。

我走到楼后的湖里的冰面上,向与昨晚所行的相反方向走去。当远远所见的几排红砖平房到了跟前,才知道这些空荡荡的房舍是养牛的牛棚。湖岸线是不规则的,走到这儿我又见前边还有影影绰绰的房屋。

我又回到静悄悄的滑雪场上,在那几个以“成吉思汗”、“忽必烈”等命名的蒙古包间逡巡。上到坡顶,任由冷风吹着。雪场各处的彩旗被刮得呼呼作响,坡顶的风就更加的大。

一个蒙古包里有了动静,是昨天的那几个雪上少年。音乐骤然响起。强劲的迪斯科舞曲以其富于动感的节奏敲击着雪场四处,仿佛我脚下的雪也跟着舞动起来。我也随着节拍舞了起来,在空旷的雪野里,我忘情地舞着,没有丝毫置身尘世的扭捏。我觉得自己是和自然界交融在一起了,心里漾动的快意似乎还没从昨日的酒中醒过来。

我舞着,似乎天地之间别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我的心在空中舞着。我是天地之间一舞者,我就是这一切,我就是这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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