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的陌路

2025-02-05 11:00:41
标签: 健康 历史 情感

上世纪1974年底一个下着纷纷扬洒的白雪,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种寂静的出行景致,我与同班同学两人搭乘兰州至乌鲁木齐运输原油的油龙上守车,那样守车生活条件远优于一般的守车,因为油罐车的守车是从不间断,押车铁路人不属于车辆段而是单独归属兰新铁路油品运输段,只对油罐车负责。所以他们在守车上的生活是安逸和舒服的。守车里一直不熄灭的炉子,用于冬季取暖和烧水做饭,守车里有两张高低床,可以睡三人外,还可以在床铺上面搁置生活物品,我们以极大的欣喜登上这趟与众不同的“长途旅行车”。

出了兰州不久就是兰州西至新疆的铁路线必须翻越乌鞘岭。乌鞘岭是一个重要的地理障碍,位于甘肃省和青海省交界处,是兰新铁路进疆的关键路段。那一次油罐车盘行在白雪皑皑的乌鞘岭,缓慢爬行,我和同学站在守车的尾部,可以大饱眼福地瞭望乌鞘岭奇美的风光。后来再也没有机会攀爬乌鞘岭了,现在西去的快车要么避开祁连山和乌鞘岭,折到西宁方向,要么就从乌鞘岭下穿隧道通过乌鞘岭的坡道曾达到过千分之20(20‰)的坡度,快速地抵达河西的目的地。 

 到了石河子的时候,腹中空空如许的我也顾不上吃饭填饱肚子,惶惶然紧着赶路,我询问一下当地人说要去我寻找的地方是在天山余脉的深处,至少要有六十里地的路程,而且是朝山大沟深的沟壑进去,路上覆盖着白雪皑皑,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自己,不停留因为穿着单薄衣服我抵御不了零下十几度的寒风吹拂。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另一方面我担心天黑了我还找不到自己的亲戚。

 三营团场,二营团场,最后才是一营团场,这时已经到了大山深处。与亲人见面想的最需要就是倒在床上酣然睡一觉,从柳园换乘快车后两天两夜都没有睡觉,而且还不停的寻走,就在乌鲁木齐汽车站等候,就坐在乌烟瘴气的候车室里,冻得战战兢兢直到天亮才松一口气,周边坐的多是哈萨克和维吾尔的农民和游牧民,他们吃着馕,穿着皮筒似的大袍,卷着“莫合烟”气味呛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我一夜未敢睡,睁着眼睛熬了一夜。现在一想那种历练也是一般人所罕见,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娃,竟能斗胆去遥远的新疆,在寒冷的冬夜冻得浑身惊怵,经历了常人无法经历的苦痛。

 那时的人还是单纯,就一本《军队的女儿》就鼓舞了,让我义无反顾地前往新疆,去品尝军垦战士的生活,一路上都是主人公刘海英的形象。 十五岁的刘海英,一心要当拖拉机手, 成为英雄, 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 。从山清水秀 、草长莺飞的江南来到戈壁荒原 、沉寂苍凉的大西北, 她投入屯垦戍边建设者的行列,,成为军队中的一员 。 工地的夜晚,战士们低声吟唱的很抒情的歌:“劳动的成绩送走了灿烂的太阳,愉快的憩息迎来了皎洁的月光,我们的汗水灌溉着沉睡的戈壁,火热的心房溶解着天山的冰霜……”

 作为新疆军垦中心的石河子城市规划绿色园林城市,白杨树铺展开来,围绕着城市的道路,覆盖的白雪给这个美丽的军垦城市带来了宁静安谧的氛围。独步幽径,脚下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似在低诉岁月的悠长故事。四周静谧安然,雪花轻轻落于肩头,凉意丝丝。抬首遥望星空,繁星在雪的映衬下愈发明亮,宛如守护世界的精灵。此刻,烦恼消散如烟,唯余一颗沉静之心,沉醉于雪夜的安宁与美好。

 那时我才十六岁,还是学生气十足的文弱书生,在脑海里徘徊一些字眼家园、爱情、途迁、美丽、缠绵、离愁、长天、旷远、西风、古道、瘦马、孤鹜、寂寥、凄婉、繾綣就这样想着生僻的词语,饿着肚子,踏着没脚的积雪,走向天山深处的垦区的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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