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七局大院(下)
2025-01-05 08:30:38
标签: 历史 情感 文化
对我们而言,基本生活条件都能在大院里得到满足,不像现在无论有什么文凭都不能“一劳永逸”。上班去单位,是拼死拼活做牛马,辛辛苦苦养家,然后35岁了还随时可能被单位“优化”掉,房贷自己还,医药费自己扛,孩子老人自己照顾。而我们怀念的七局大院就像一个社会一样,应有尽有,所以职工进厂开始就能住宿舍,吃饭有食堂(限于机关单位职工),理发室,洗澡有澡堂,看病有职工医院,生孩子有职工医院,生完了产妇在家休息,孩子到岁数了,从大院的幼托班,幼儿园,子弟小学,中学,全部是一条龙,还有相应配套的娱乐设施,从小花园,灯光篮球场,职工俱乐部,还有因陋就简社会商店如粮站,菜铺子,烟酒门市部,虽然没有水果店铺,饭馆等,大多数大院的人都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无法理解我们那批人念念不忘大院,人以大院为家的情怀,其实作为一个在大院浸泡童年和少年子弟,对大院的情怀是难以割舍的也是完全能理解的。
大院就像一部丰富多彩的生活舞台,什么样的喜怒哀乐,都能展现一览无余,甚至是赤裸裸暴露在我们童稚的眼帘前,以至现在的我们都不忍回眸,那些点点滴滴的哀伤,那些如美人璞玉般的病逝,如秋叶落地无声的寂静,也让我们嘘唏不止。
还有曾经以往的青年才俊,也带着大院的原生态的精神特征,分散在全国的各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北京、在天津在上海在深圳,都能见到说着大院口音的老乡,就因为他们都在这个大院生活过,留下“七局大院”的痕迹。虽然七局大院面积和规模不是最大的,但也因为其周整、规划有序,小而全的特点被七局的老人长久地惦记。
大概七局大院也会依照那时企业文化的传统,也保留了曾经建三师,东北一公司文体不分家的做法,也维持一支高水平篮球队,球队番号“机械化篮球队”,这支球队在兰州市属于一流水平,甚至有段时间打遍兰州无敌手,为兰州很多企业所瞩目,其中最好的六号与七号篮球水平堪比专业篮球运动员水平,大院的孩子至今还能念念不忘,为小六号的球技所折服。
七局系统内还保留了一支高水平的军乐队,想必是原建三师文工团和东北一公司演奏乐队的骨干力量,曾在文革后期,在兰州的街道上大放异彩,成为一群大院毛孩子引为自豪的“行走的风景”,每逢乐队有活动时,队伍的后面总会拖泥带水哩哩啦啦跟着扬眉吐气的我们。再后面这些奇光异彩的“宠物”早就烟消云散,后面的孩子们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亲眼目睹那些如雷贯耳雄壮震撼的军乐节奏,猎猎飘扬旗幡。
我们大院就诞生在这种小社会里,这是一个巨大的“临时家庭”,我们有幸,在那个经济条件匮乏的年代,从小就在物质上没有体会过贫困,家庭收入高,福利好,身边的成年人没有压力,封闭的社区环境里,教育条件娱乐条件都是当地最好的。至少我们自幼就有进托儿所、小学、中学的福利,完成基础的教育。
最重要的是,有人陪伴,一群同龄的大院子弟一起出生长大,大家知根知底,朝夕相处,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胜似亲人。像大院里有名的讲义气会武术或拳击绿林好友,我所知道的崔志平,赵永民,王春成,李峰,云子强等手脚利索,为人仗义,遇见大院的小孩受社会上杂人欺负,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颇有古时除恶安良的侠肝义胆,似乎大院孩子非常抱团,天然就讲义气,为朋友两胁插刀。因为大院的情缘维系大院里每一个孩子,远比社会上形单影只孤独打斗的游兵散勇更讲义气。
所以等我成年以后,离开那个再也无法安放灵魂的大院,也与那些讲义气纯哥们的能人渐离渐远,目睹它的衰落,消逝,内心里无处安放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们这些大院的子弟,还能去哪里缅怀我们的童年和少年?
我们的父辈,还能去哪里缅怀自己的青春?还有他们一生无怨无悔的奉献,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骨灰,就安放在兰州两山夹持的沟壑墓地,在岁月风雨中俯瞰并守护着不远处的“建工中街”为符号的“七局大院”。
大院的回忆已经从网络文字世界潸然落幕,曾经辉煌一时的部队大院到三线山沟院落回忆,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大院文化是一部厚重的传记文化,它曾经内涵丰富无所不包,无论对逝去的老人还是我们正在老去的人,都有着难以泯没的回忆。
它的以往都是套套解数娓娓动人,无论语言体系还是闪亮的单词色彩,都能抽丝剥茧见微知著洞察到深刻的历史往事,闪闪烁烁呈现无数人欲说还休复杂心理,在以往的世界里,男女老少生死悲欢无不存在得生动感人。它是历史在特定环境下的产物,它存在就是合理的。而我们现在只能是怀念,因为日月如梭,我们曾经的大院早就不复存在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今年冬天兰州挟裹寒冷的积雪,一望白茫茫的金城山野,缟素清冷的黄河静静地流淌,山峦峰峁巍峨矗立,在山上俯瞰小西湖附近的七局大院,渐次一片迷濛,我的大院,我的童年少年-------。
怀念七局大院(下)
对我们而言,基本生活条件都能在大院里得到满足,不像现在无论有什么文凭都不能“一劳永逸”。上班去单位,是拼死拼活做牛马,辛辛苦苦养家,然后35岁了还随时可能被单位“优化”掉,房贷自己还,医药费自己扛,孩子老人自己照顾。而我们怀念的七局大院就像一个社会一样,应有尽有,所以职工进厂开始就能住宿舍,吃饭有食堂(限于机关单位职工),理发室,洗澡有澡堂,看病有职工医院,生孩子有职工医院,生完了产妇在家休息,孩子到岁数了,从大院的幼托班,幼儿园,子弟小学,中学,全部是一条龙,还有相应配套的娱乐设施,从小花园,灯光篮球场,职工俱乐部,还有因陋就简社会商店如粮站,菜铺子,烟酒门市部,虽然没有水果店铺,饭馆等,大多数大院的人都习以为常,安之若素。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无法理解我们那批人念念不忘大院,人以大院为家的情怀,其实作为一个在大院浸泡童年和少年子弟,对大院的情怀是难以割舍的也是完全能理解的。 大院就像一部丰富多彩的生活舞台,什么样的喜怒哀乐,都能展现一览无余,甚至是赤裸裸暴露在我们童稚的眼帘前,以至现在的我们都不忍回眸,那些点点滴滴的哀伤,那些如美人璞玉般的病逝,如秋叶落地无声的寂静,也让我们嘘唏不止。
还有曾经以往的青年才俊,也带着大院的原生态的精神特征,分散在全国的各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北京、在天津在上海在深圳,都能见到说着大院口音的老乡,就因为他们都在这个大院生活过,留下“七局大院”的痕迹。虽然七局大院面积和规模不是最大的,但也因为其周整、规划有序,小而全的特点被七局的老人长久地惦记。
大概七局大院也会依照那时企业文化的传统,也保留了曾经建三师,东北一公司文体不分家的做法,也维持一支高水平篮球队,球队番号“机械化篮球队”,这支球队在兰州市属于一流水平,甚至有段时间打遍兰州无敌手,为兰州很多企业所瞩目,其中最好的六号与七号篮球水平堪比专业篮球运动员水平,大院的孩子至今还能念念不忘,为小六号的球技所折服。
七局系统内还保留了一支高水平的军乐队,想必是原建三师文工团和东北一公司演奏乐队的骨干力量,曾在文革后期,在兰州的街道上大放异彩,成为一群大院毛孩子引为自豪的“行走的风景”,每逢乐队有活动时,队伍的后面总会拖泥带水哩哩啦啦跟着扬眉吐气的我们。再后面这些奇光异彩的“宠物”早就烟消云散,后面的孩子们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亲眼目睹那些如雷贯耳雄壮震撼的军乐节奏,猎猎飘扬旗幡。
我们大院就诞生在这种小社会里,这是一个巨大的“临时家庭”,我们有幸,在那个经济条件匮乏的年代,从小就在物质上没有体会过贫困,家庭收入高,福利好,身边的成年人没有压力,封闭的社区环境里,教育条件娱乐条件都是当地最好的。至少我们自幼就有进托儿所、小学、中学的福利,完成基础的教育。
最重要的是,有人陪伴,一群同龄的大院子弟一起出生长大,大家知根知底,朝夕相处,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胜似亲人。像大院里有名的讲义气会武术或拳击绿林好友,我所知道的崔志平,赵永民,王春成,李峰,云子强等手脚利索,为人仗义,遇见大院的小孩受社会上杂人欺负,都会毫不犹豫出手相助,颇有古时除恶安良的侠肝义胆,似乎大院孩子非常抱团,天然就讲义气,为朋友两胁插刀。因为大院的情缘维系大院里每一个孩子,远比社会上形单影只孤独打斗的游兵散勇更讲义气。 所以等我成年以后,离开那个再也无法安放灵魂的大院,也与那些讲义气纯哥们的能人渐离渐远,目睹它的衰落,消逝,内心里无处安放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们这些大院的子弟,还能去哪里缅怀我们的童年和少年? 我们的父辈,还能去哪里缅怀自己的青春?还有他们一生无怨无悔的奉献,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骨灰,就安放在兰州两山夹持的沟壑墓地,在岁月风雨中俯瞰并守护着不远处的“建工中街”为符号的“七局大院”。
大院的回忆已经从网络文字世界潸然落幕,曾经辉煌一时的部队大院到三线山沟院落回忆,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大院文化是一部厚重的传记文化,它曾经内涵丰富无所不包,无论对逝去的老人还是我们正在老去的人,都有着难以泯没的回忆。
它的以往都是套套解数娓娓动人,无论语言体系还是闪亮的单词色彩,都能抽丝剥茧见微知著洞察到深刻的历史往事,闪闪烁烁呈现无数人欲说还休复杂心理,在以往的世界里,男女老少生死悲欢无不存在得生动感人。它是历史在特定环境下的产物,它存在就是合理的。而我们现在只能是怀念,因为日月如梭,我们曾经的大院早就不复存在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今年冬天兰州挟裹寒冷的积雪,一望白茫茫的金城山野,缟素清冷的黄河静静地流淌,山峦峰峁巍峨矗立,在山上俯瞰小西湖附近的七局大院,渐次一片迷濛,我的大院,我的童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