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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的目光

(2024-02-01 10: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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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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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的目光

这是一张三人的合影照片,距今快半个世纪了,薛山丹、高润民、冉中明,这三人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属于本分,用功,有思想的好同学。但三人的差异还是蛮大的。薛是理科的好学生,高是形象思维的典范,这二人都沿着少年时的理想孜孜以求行远自迩,成为同学所羡慕的楷模,而质朴无华的冉中明已经离开我们49年了。
那时的五班属于温和团结的班级,照片上两人班干部的带领下,班级遵规守纪,同学团结,团支部获得学校的优秀团支部的称号,却不知何故,竟然也效仿其他闹哄的班级一样,没有保存一张珍贵的班级毕业合影。因此这张三人毕业合照就显得十分宝贵。
这些场景在教室里不断地如闪回的影子,这样的温情追忆里一些瞬间被永远定格,那些一丝不苟认真学习的目光,那些想着做点事情的想法,尽管已经远去,那不是普通的瞬间,是我们74届同学都曾有过记忆,那是充盈情感的瞬间,情感是我们这代人最认可的字眼,它像风暴一样让我们喋喋不休裹挟,思念、哀伤、忧患,辗转反侧,忐忑不安----却是七四届同学经常回避不了的语句。这张照片就让我目睹后耿耿难眠-----49年了。
冉同学是我们74届380位同学中走得最早的,他的不幸遇难是我们一群人的悲愤,或是伤痛,这是无与伦比的忧伤,至今都不愿相信身体健康,阳光俊朗的冉中明再也不能照面却是一个不能再小的概率事件—黄河游泳而伤逝。这是我们最深埋,最不可言喻的“伤逝”和“舍”,才是我们最刻骨铭心的“痛”。
在黄河之流遄急浪涛里,一切人生的失落,母亲的哀鸣,家庭的毁灭,同伴发小的思念都将逝而不返。冉同学去世的数天,我在生产队结束夏收,回家探望了处于悲伤情绪中冉的父母,几乎无法直面二老的善良和哀痛。1975年的5月17号,冉中明和韦宝荣同学一直将我送到插队的山村,谁知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天人相隔,来世再见了。

每次回家,看见冉的父母,我望见老母亲满头的银发和她黑黑深陷的眼睛时,我都不敢上前问候或寒暄,唯恐触及二老哀痛的泪点,其实我真应该聆听老母亲为我倾述那大半生的辛酸、思念、折磨和不平呢?面对冉同学远去的身影,我这矫情虚荣的心,会得到原谅和安宁吗?估计二老也随中明回到遥远的故乡了。
我们这代人,错错落落走在历史的山路上,前后拉得很长,同龄人推推挤挤走在一起,或相濡以沫,或怒目相视,或迟疑徘徊,或坚决果断,一直坚韧不屈地行走着。

趁着自己越来越行动迟缓,记忆越来越差的间隙,稍微能有想法和情绪翻看过去的旧照,我又将高润民同学“老歌说陶”下载的照片,仔细认真看了一遍,边看边想,消失不见的同学面容,蜿蜒行进遥远的天边,还有能依稀想起的点点滴滴往事,连同现在一起把酒言欢的发小,觉得倍加珍惜当下的生活,我们走得再缓慢些。
但是无论此世我们还有几次重逢聚会,我不能再如三人合照上翩翩少年那般清纯、羞涩同时目光炯炯注视。
看来,只能相约来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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