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去墓地给父母祭扫也成了难题。从去年始，我们决定改成家祭。

今年清明节前，与老伴和儿子儿媳商定，家祭让孙子孙女“当主角”。

 清明前一天，和上初中的孙子一起，从我的博客中找出“对父亲的思念”和“写给天堂的母亲的一封信”朗读，到底是中学生了，读得流畅也有感情，我听着，端详着长得老高的孩子；回忆着，眼前浮现出一位位老人的音容笑貌，内心的痛楚和欣慰交织在一起。……

 最后我和孙子商量，明日朗读第二篇，以作祭文。

 清明早晨，五岁多的孙女带着妈妈为她打印好的一页“议程”，兴致勃勃地找爷爷来排练了——“妈妈告诉我，今天让我来主持！”

 准备开始了，孙女和爷爷奶奶一起先把她太爷爷、太奶奶、太姥姥（太爷爷没留下照片）的遗像恭敬地摆好，然后由她把准备好的点心均匀地放在几个盘子里，敬到遗像前。最后敬一盘苹果时，她可认真了，要选最红的、最大的，码的端端正正。

 之后开始排练主持，先听爷爷读一遍“议程”，中间她提了许多疑问，如“天堂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要在清明节纪念？”……一一得到了答复，她才认真地、一遍遍地重复着主持词上的每一项。

 祭品备好，孙女拉着爷爷奔向了她熟悉的花店。店里的叔叔热情地问她，“你需要什么？”“我要给太爷爷太奶奶太姥姥送花。”最后选了盛开的白色菊花。往家走的路上，孙女说，“爷爷，我再把词练习练习吧”，就这样边走边念叨着…… 到家后，请奶奶找来花瓶，将素白的菊花认真插好敬在几尊遗像中间。

 临近中午，全家都汇聚齐了。

 小主持人严肃地说，“请大家按次序站好，爷爷奶奶站前排，爸爸妈妈在后边”。

 “清明节……”紧张忘词了，不过她马上自己调整成“清明节活动现在开始。请哥哥读（题目又忘了）文章。”

 孙子走到遗像侧面，手捧稿纸高声朗读。有了去年读祭文的经验，这次老练多了，果然不辜负大家期望，读的庄重、顺畅：

 “…… 您二老（太奶奶、太姥姥）驾鹤西归，都是那么长寿，那样无疾而终，都是那么安详、从容。大家说，这是您们行善一生修来的——我们相信这是真的。愿您们二老在天堂那边，还是那样常常相互做伴，无忧无虑，舒心顺意。

 “您没有离开我们，您的生命在儿孙身上得到了延续。您的精气神永远激励支撑着我们，您的善良和慈详永远温暖着我们的家！”

 祭文读完，小主持人宣布：“现在大家向太爷爷、太奶奶、太姥姥敬礼。”伴随着“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的口令，她自己也像大家一样，深深地、恭敬地向遗像行礼。

 之后宣布，“清明纪念活动到此结束！”

 简短的家祭，只有不到20分钟。两个孙辈亲身参与，认认真真、恭恭敬敬。我相信，这一切会留在他们长久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