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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是这么容易被风吹掉的一件面纱
(2006-07-10 06:11:16)| 分类： 日记与见证 |
深夜爬起来看球，一多半是为了齐达内。
意大利和法国正好是我最喜欢的两支球队。喜欢意大利队员的黑手党气质，喜欢法国的艺术家风范。
如果我的生命重来一次，如果能够选择，我愿意自己的生涯一半是枪弹玫瑰、阴谋冒险、为所欲为的黑手党，一半是潜心创造、神游八极、情深意切的艺术家。那是一个梦。
法国队的艺术家风范大半来自齐达内。
他在绿茵场上总是那么优雅从容、干净利落，舞步华丽，智慧独到。
人们都称他为艺术大师。他向来当之无愧。
加时赛最后时刻，大师的谢幕演出离完美退场还剩12分钟。
大师莫名其妙地用头撞向意大利队员马特拉齐的胸口。然后被红牌罚下。
然后法国眼睁睁看着大力神杯从手中滑过。
大师一直再也没有出现。
还没有人清楚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当时球不在他们身边。他们在从意大利后场向中场走的途中似乎发生了一些口角。
没人知道，平日在球场上那么优雅从容的艺术大师为什么突然暴怒，失去了理智。
优雅原来是这么容易被风吹掉的一件面纱。
“低调”，“优雅”，“智慧”，“天才”，“和善”，“自信”，这些词语都曾堆砌在大师身上。瞬间土崩瓦解，纷纷扬扬。
我很难过。又很愤怒。
死活不理解，在那么有利的情况下，一个蠢才也不会做出如此无谓的举动。为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
但我突然明白了。
我怎么忘了，无论多么优雅的艺术，其实都有暴烈、脆弱的一面。
越是高难度的平衡艺术，如走钢丝，越加存在失衡和急速坠落的危险。
我怎么可以只接受他优雅的一面，而完全不懂他暴烈、脆弱的深处？
无论做什么，若做到艺术大师的境界，我们大概都容易被无烟无火无尘的表面所欺骗——大师不欲欺骗世人，但世人大概都喜欢欺骗自己。
想起那个焚车的被世人指为精神崩溃错乱的窦唯。
想起杀人的孩子般天真的顾城。
想起走钢丝的阿迪力。
不知道大师将如何原谅自己。
人生原本没有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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