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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把四僧之渐江读作浙江。而我又想到当年报考浙大时,就曾在信封上写下“渐江大学”,多亏好友目精,帮我改正。我算是既对不起母校,也对不起伟大的画家和尚了。
渐江,俗姓江,法号弘仁。走得是倪云林的清冷简洁路子,与八大、石涛和髡残合称明末清初四大画僧,风格各具,造诣奇高,叹为观止。社会动乱的年代,不仅造就草莽英豪,也诞生隐逸高士。这四位便是代表。
常常感慨是什么样的造化让历史同时捧出了那么多不朽的灵魂,使后人俯仰追思,至今不已。可以想见当时盛景。其时,八大在南昌,石涛在扬州,髡残在南京,渐江在歙县,散落江南四隅,弄墨沉吟或挥毫长啸,交织成震撼心灵的纸上乐章,光焰耀古今,音符彻天地。
渐江流连于黄山上下,所摹写黄山草木风骨,形神具妙。传说,他曾坐于黄山之巅,月下吹笛。心曲荡涤山谷,笔墨驰骋方寸。相形之下,我们今天大把的时间是委身鳞次栉比的楼宇、蝼蚁奔波于大街小巷,耳闻汽车马达嘶鸣,鼻嗅后工业时代废气,想放诸怀抱,极目旷达,不亦难乎?
黄山,新安江,自古歙县,江浙为同属。如此算来,我将高僧误读也无大错,当然弘仁不曾建立个渐江大学。说起大学,还需寥记二三事。这几日,陆续接到杭州故人消息。先是以春联和茶相识的赵晔兄,上周末打来电话嘱咐我为中天竺寺抄写《心经》一卷,似拟出版成集,我欣然应允,惟苦于时不我恤;后是久违的浙大研究生楼的老楼长傅霄燕写信来,告知我近况,并附游览徽州时的留影几幅。楼长欣赏书画,自己却是武林高手,当年获得过省武术比赛冠军。看到楼长亲切的笑脸,仿佛浙大往事又在眼前了。
周末临了一幅渐江僧的山水册页,其笔精墨妙,殊不易达到,回顾离开浙江的岁月,聊以自勉且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