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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松访谈录

(2008-01-13 12:5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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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松

访谈录

文学

写作

突围

困惑

熊万里

分类: 文坛边鼓
  名作家的突围与小作者的困惑
——陈应松访谈录
 陈应松访谈录陈应松访谈录
最近,湖北省作家协会和湖北省扶贫办联合举办“百名作家下乡村扶贫采风”活动。著名作家陈应松先生出于对神农架的特有情结,主动要求到神农架采风,1月10日途经古城襄樊,我有幸见面并做了半个小时的采访。
熊:陈老师,十几分钟前才听到您到襄樊的消息,想耽误您一点儿时间向您请教一些问题。因为太匆忙,这些问题可能比较凌乱。
陈:没关系。
熊:我刚从今年第一期《文学报》上读到一整版您的文章:《当代文学的困境与突围》。
陈:这是我在上海市作协举办的“东方讲坛·城市文学讲坛”的一次演讲稿,报纸因为版面有限,不是全稿。全稿可以在网上查到。
熊:读了这篇讲稿,收获很大。您的意思是提倡作家走出狭隘的中心主义,告别“温柔之乡”,返回文学创作原点。读了您的一些小说,感觉生活气息很浓,特别是大量的细节描写扣人心弦,这与您长年在神农架体验生活有关。有一些作家,感觉他非常有才气,比如苏童,但是他的作品与现实相距甚远。他们一旦提笔,就能依靠自己流畅的叙述能力,凭借一些生活经验去编造一些细节。因为他们叙述的才气,作品也很好读,但是总缺乏打动人心的东西,离振憾人心、离“大气”总是差那么一点距离,像蒸馒头差一口气一样。
陈:很多作家是才子型的。有些作家到生活中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们已经很有名气了。也不是不可能,而是这种可能性很小。事情说起来很简单,问题是迈出这一步是非常艰难的。我们有些作家真是太舒适了,太闲适了,太安静了,太清净了。他们不需要在那种艰难的生活中餐风宿露,虚荣心太盛,卸不下名声这个包袱。当年我在神农架也挂了个职,林区办公室副主任。我和文化馆的一位朋友,宣传部的一位退休干部一块儿,三个人很合。我随便背个包就下去了。我从来不说什么职务,山民也不管你这些。山民都是很纯朴的。我们走到哪儿都有饭吃。我们给钱,他们一般都不要。有时,我就给他们买两盒烟。只有这样才能了解山川风物、各色人等。在生存现场的思考与书斋里的思考完全不同。它有你的血,有你的汗,有你的体温,并融进了你的生命和情感。如果你一下去就有车接,有领导陪,前呼后拥的,是不可能从书斋写作、阳台写作、酒吧写作、回忆写作、虚构写作中突围到大地、民间的写作中去的。
熊:近几年您回武汉了,还经常到神农架吗?
陈:每年至少去一两次吧。每次基本上都是十天半月的。我的生活点在神农架。农村变化很大,我必须要去了解,不知道农村现状是不行的,就会写出外行话。比如有的作者甚至写出了“乡长给镇长汇报工作”,完全不知道乡、镇长是一个级别。
熊:早几年,您沉下心在神农架生活,从您小说中大量的细节描写就可窥一斑。近几年您到神农架,用个不恰当的说法应该是蜻蜓点水式的。我的意思是与您早些年的生活相比,现在到神农架可以说是浮光掠影,只是了解农村的大致变化,比如政策走向等等。对一些细节,您已经熟烂于胸了,所以现在的写作,特别是细节,很多都是凭借早年打下的生活基础,以生活经验在写作了。
陈:基本上是这样。我每次到神农架还是要了解不少东西的。现在你再写“三提五统”肯定是不行的。我要了解、要关注乡村低保等等问题。
熊:对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的名家来说,会遇到您所关注的“困境与突围”。但是对我们这些基层的文学爱好者来说,就不存在到生活中去的问题。我们所遇到的可能是怎么提炼素材、采取什么写作手法、如何挖掘思想深度等困惑。我们总感到力不从心。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陈:很多有成就的作家都有过这种囚禁感觉,因为体制内的作家有很多弊病。一个作家有这种感觉是很宝贵的,说明他本身有一种饥渴感,有一种强烈与生活发生联系、碰撞的愿望。下面的作者往往没有这种冲动,对他们来说,对生活的熟视无睹非常可怕。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的人无法看清生活的问题,没有强烈的冲动。因为生活得太久了,见怪不怪,没有那种强烈的了解的欲望、倾述的欲望。作家倾述的欲望很重要。很多人会问:我是一个农民,我是一个工人,我什么都懂,我为什么写不出来?比如说企业的劳资关系,很多作者非常熟悉,他们虽然有愤世嫉俗的感觉,有想发泄的欲望,但是因为缺乏敏锐感,不善于发现一些重要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写出来,而是一个深圳的大学老师写出来的,叫《那儿》。比如说武钢、武锅、武重这些大企业的工人,工厂生活非常熟悉,但是没有人写出大的工业题材的作品。
熊:人们套用了一句广告词,说:我是底层我优先。大家好像都有一种感觉,写底层更能抓住眼球,更容易获得成功。您是怎么看待这一点的?
陈:“底层叙事”是这几年文坛书写的主要潮流。很多人认为好像写了底层就沾了光,我认为也未必。自从我发表《马嘶岭血案》后,很荣幸地成为“底层叙事”的代表。我在写作时根本没有想到“底层叙事”这个概念。我写的《马嘶岭血案》素材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发生的一件真事,我想为什么不能移植到当代来写?在这个贫富差距悬殊的社会中,人们需要关注与思考。我认为写得好坏与题材没有任何关系,写不好写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要独特性。自己在什么生活圈子,熟悉什么就写什么。不管是什么“叙事”、什么“主义”,作家只秉承一个宗旨,一种敬业精神,好好把小说写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世上本没有什么主义,主义都是批评家们无事生非或者为便于写文章或者授课而整出来的。只有不自信的、年轻的作家们才喜欢拉大旗作虎皮。我一直认为世界上只有两种小说,一种是好小说,一种是坏小说。小说写好了就是好小说,写失败了就是坏小说。
熊:这两年,很多“底层叙事”的小说中,有大量的情节重复了。比如写乡村教师同样面临生源问题等等。
陈:有这种重复现象。不过,“底层叙事”这两年还是有了不少进步。
熊:读了您的一些中篇小说,故事情节紧扣人心,感觉非常浓缩、紧凑,十分好读。如果换了一些作家可能就会擀扁了、碾长了,稀释成长篇小说了。您写作前列提纲吗?
陈:我采取了浓缩的办法。写中篇小说不需要提纲,往往一气呵成,一开头就知道了结尾。写长篇之前,还是有一个大致的计划,但不像有的人事先写几万字的非常详尽的提纲。我认为没有必要,凭感觉去写,人物怎么发展都有一个逻辑的。写作的过程中也会遭遇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遭遇战”,比如经常遇到写不下去的问题,过几天之后就过了这个关。写得太顺了不行,就没什么意思了。
熊:写作有快感吗?
陈:写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就像写字、画画一样,当然,写完了更快乐。有些人说写作很苦,我就不赞成。但写作毕竟不是歌唱家唱歌,不能重复,还是要动脑筋。我认为这个过程也是很快乐的。
熊:您写作有计划吗?
陈:没有计划。不过,内心还是有一个目标,隐隐约约的。最近写了两部长篇,即将出版。一个是写猎人生活的,约25万字。一个是写农民生活的,约18万字。
熊:平时写散文、诗歌吗?如果写散文、诗歌,有没有浪费素材、浪费才情的感觉?
陈:还经常写一些散文、诗歌。《长江文艺》最近还准备发我的一组诗歌。我不会感觉浪费素材。往往是到某个地方之后,有感而发,写一些散文,没有投入过多精力。
熊:就像长跑运动员散步一样?
陈:对。
熊:很多作家写出一部成名作或代表作之后,为什么就不再写小说了?
陈:很多人吃了这个亏,超不过前面的作品,怕别人说江郎才尽。因为有很多前车之鉴,所以很多作家就变乖了。
熊:最后还想请陈老师给我“号号脉”。我停了10年时间没有写作,近几个月买了一些书看,包括您的一些作品都是才读到的。我现在总有一种创作的欲望,但是却不知怎么下手。我该怎么办呢?
陈:写。我见过有的作者,说了10年的素材也始终没有写出来。与书画一样的道理,我以前写书法,中断了,再想写,力不从心。必须写、练,写出来后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后再想怎么升华、怎么突破。
 (根据笔记整理,已经陈应松先生审核)

2008年1月10日23:00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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